乌鲁西捏紧柴火的绑绳,没有立刻回答是救还是不救。
说实话,他们的孤儿院很穷,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已经负担不起更多的人口了。
但是……
“你……怎么想的?”他反问道。
“院长说——我们要做好人。”
她歪歪头,“但我不知道什么才算‘好人’,不救他,会死掉一个小孩,但若救他,孤儿院会不堪重负——一个善举和一个恶果,我不知道那个才是‘好’。”
“不是……你到底怎么理解的……院长说的‘做好人’当然是指——”
说到这里,他忽然愣住,然后猛一跺脚,咬牙切齿道,“哎呀,不管了,以后的事以后再去想——我们现在就过去!”
说着,乌鲁西把柴火一丢!
海月也没犹豫,撒开腿,跑在最前面!
这片松树林处处都有大火焚烧过的痕迹,草木灰漂浮在空气中,平等地粘在所有过路人的脸上,顺着汗往下淌,一缕一缕,很是显眼。
他们灰头土脸地跑了大约七分钟,前方出现了一棵拦腰折断的大树!
一个小男孩倒在那里,太阳穴流出的血早已凝固成黑色,奄奄一息。
乌鲁西吓了一跳,他不确定耽误了这么久,还能不能救活这个人!
“我去找院长过来……”
“找院长就来不及了,”海月挽起袖子,蹲下道,“我来急救。”
乌鲁西来回踱步,急的跳脚:“拜托,大小姐!你手头连块干净的布都没有——怎么急救?”
“医疗忍术。”她言简意赅道。
他愣了愣,然后就看见海月的手上凝聚起淡蓝色的查克拉,覆在男孩的患处,聚精会神地做起治疗,还挺有模有样的!
治疗的过程中乌鲁西不敢说话。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她终于收手,从地上站起来。
“乌鲁西,你把他叫醒,然后喂点水。”她似乎有点儿累到了,一个人站在通风处擦汗。
乌鲁西把男孩扶起来,靠着树桩,拍拍对方的脸。
不过男孩没有醒。
这时,他想起来一件事——
“等会儿——你什么时候会的医疗忍术?”
“院长教的。”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他心里有些受伤,就像忽然得知自己被排挤出了“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
“因为院长说,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怂恿我去做忍者的。”
“……”
就在这时,靠着木桩的男孩忽然咳嗽一声,醒了过来。
***
孤儿院,医疗室。
“名字呢?”
男孩摇摇头。
“家住哪里?”
男孩依旧摇头。
“你能想起来多少自己的事?”
男孩垂下头,过了一会儿,还是摇头。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啊……”
药师院长坐在男孩的病床边,帮他掖了掖被子,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医疗室外,乌鲁西和海月蹲在窗户下面,偷听里面的情况。
“你完蛋了,”乌鲁西小声道,“他的脑子被你治坏了!”
“除了已经坏死的细胞,我把所有断裂的血管和神经都连上了。”
她挺起胸膛,一板一眼道,“就是换院长来治,也是一样的效果!”
“看把你臭美的,说不定他会失忆,就是因为你耽误了治疗时机!”
她摇摇头:“早或迟都一样,我一直在感知他的状态,两个小时的拖延,并不是诱发失忆的直接原因。”
“那间接……”
乌鲁西还没说完,咔哒一声,他们头顶的窗户就被人推开了。
药师野乃宇扶着修女头巾,弯腰看着两个斗嘴的小孩,笑道:“好啦,你们蹲在这里干什么?如果对新来的小伙伴感兴趣,就进来打个招呼!”
海月和乌鲁西点点头。
不过,他们都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就近翻窗,在药师院长的惊叫声中,大喇喇地进了医疗室。
此时的他们都换了身干净衣服,脸也洗过了,浑身散发着清爽的肥皂香气。
海月也从一只小花猫变成了一只小白猫——
她换了身“仅限重要场合”的白裙子,以表达对新伙伴的重视。
瀑布一般又黑又直的头发整整齐齐地垂在腰间,刘海是时下流行的“姬发式”——是药师院长亲手剪的。
药师院长很满意她现在这个打扮。
她希望海月未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普通人,而不是一个打打杀杀的忍者。
——但是海月的忍者天赋实在是太高了,她不知道自己能守护她到什么时候。
“重新认识一下吧!”
药师院长暂时放下忧愁,一手一个,将他们推到病床边,对无名男孩介绍道——
“这个高高壮壮的傻小子是乌鲁西,在这里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他——旁边这个小丫头是海月,她跟你有过类似的经历,你们私下可以多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