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有什么疑问,床榻上的谢怀将他的那杯酒轻倒在了地上:“我身体不好,不能喝酒,夫君不会介意吧?”
“当然啦!没关系。”
“大婚以后我这身子怕是不能出门,夫君恐怕是要多个累赘。”
“怎么能这样说呢!”白渝苏赶紧否认:“能娶了你是我的福气,两家定亲是上一辈的事!这就已经说了我们的姻缘!夫君有手有脚,将来一定能够找到活计把娘子养的白白胖胖!以后再找个大夫认真给你瞧瞧病!”
谢怀长狭的眉目打量着面前这个清秀小人儿,只是轻轻一笑:“那可真是辛苦夫君。”
“不辛苦,不辛苦。”白渝苏盈盈的回答:“以后就靠着我吧!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不怕吃苦。”
这样坚定的誓言,确实是一个大男子所为。
白渝苏虽然长得小,人也痴傻,看来在对待娘子这方面却不会含糊。
白渝苏年已经过了二十,长相也是清秀的,说不出有多么的出奇,却也白净曾经读过几年书,和那只知道种地的农人也有出入。
一张俊俏的鹅蛋脸,倒是很翩翩公子。
“时候不早了,安寝吧。”
“嗯?安寝?”白渝苏听的一愣。
他们村里什么时候有人说安寝这俩字?
“你的意思是睡觉吧?”
安寝倒像是宫里会说的话。
“嗯。”
白渝苏没有多想什么,乐呵呵的抱着自己的被子躺到了他的身边。
起身穿着裹衣将案台上的烛火轻轻吹灭。
一对龙凤红烛还没等爆响就被灭了光。
在这破旧的小厢房里,两个人呼吸浅浅,都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月光从木窗的窗口渗透进来,白渝苏轻轻抬头看着自己身旁的娘子脸边的轮廓,心口跳的扑通扑通的。
想着以后要和这漂亮娘子相处一辈子,怎么想都是怎么开心的。
这俩人的婚事说来也巧了。
白家曾经是鲁山村的小地主,老一辈儿也算得上是一片风光,家中就白渝苏这么一个独子,本来小儿子确实是聪明伶俐的。
只是在十六岁那年,白家因为被山匪抢劫,老两口儿当场就命丧,白渝苏当时就被吓的昏死过去,整整烧了三天才捡回一条命来。
可是等捡回这条命时,白渝苏却再也没有那翩翩公子的模样,变成了一个痴傻儿。
第二章 太子
所有人都说白地主家的儿子是被那山里的土匪吓疯了。
村子里所有的人将地主家的财产洗劫一空,霸占所有,留下这一个破落的小厢房,留给他生存。
白渝苏没了那翩翩公子的模样,倒也不至于像疯子一般,只是想事情变得更加简单,倒像是一个八岁的孩童。
种地写字其实都会一些,只是不像以前那般精通,并且把之前的记忆全部忘记罢了。
其实他是穿到这具身体上的,上一世他被自己的继母虐待而死,转世来到了这副身体。
他本就不是一个聪明的人,知道自己重活一世,自然欣喜,也只想把这一生快乐过完即可。
在这村子里多少人嫌弃他看起来痴傻他都不在意,因为这些话他上辈子也听了好些。
话说回到这段姻缘上。
白家地主还在世的时候,就给自己的小儿子定下了一桩亲,是和在扬州老家的兄弟谢家定的娃娃亲。
本来这桩亲事其实已经作罢了,只是那谢家的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几次三番差点儿活不成,最后有个算命的说,要和白家完成这桩娃娃亲就能活命。
老两口儿再怎么舍不得,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死了,虽然两个男子成亲已经是天下大稽,可谓的活命也只能就这样照着办。
让两个家婆带着自己的儿子过来成亲。
算命的说,谢家儿子因为身上阴气太重,只要和男子完婚,补了阳气,那就能够续命了。
白渝苏本来是有些挣扎的,毕竟要娶个男人回来,可是会让村里头笑话的。
但是自家娘子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就在轿子上咳嗽个不停,白渝苏心都软了,哪里还能在意这些?
这婚结的也是相当仓促。
只是匆匆在窗户和门框上贴了对喜字沾了点儿红纸也就结了。
白渝苏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好些年,其实早就习惯了这清汤寡水的生活,平日里闲来无事倒也知足。
现在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能够和他相伴一生,不再孤独,怎么想他怎么开心。
两个男人不能完成洞房,就算是这样,静静的躺着也好。
白渝苏感受到自己身边这人有些温温暖暖的。
他听说娘子从小体弱多病。
可是他能够感受到自家娘子长得明显比他魁梧很多,甚至就连那手指的关节当中都有着一层薄薄的茧,不像是干农活儿的倒像是握刀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