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纵然不舍,却由不得我不回去。我绕过大街,又回到了我卧室墙外,拿了我放的包裹。
去秦王府途中,我去了一家药铺买了压制蛊毒的药。虽然知道治标不治本,但预防也还是好的。
经过前院,李衡正出书房,像是察觉到我,扭头,视线落在我背后的包裹,和手提的药包,须臾不悦的眯起眼睛。
我弯腰行礼,便回了柴房,将东西放好。我去厨房向管事要了一口锅,两个碗,拾了柴烧火煮药材。
晚上我失眠了,直到半夜才堪堪睡过去。
第二天睁开眼,眼前模糊,榻边好似坐着一个高大男人。我揉了揉眼睛,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李衡。
我无比诧异,不知为何李衡突然会到这破屋里来。
李衡的声音有些凉,质问:“为什么搬到这破屋里?”
我苦笑,因为就算我不搬走,几天后也会被赶到这里,还是主动搬较好,因为不想被人像狗一样不当人的赶。
我道:“是我才让王爷的心愿落空,我是个罪人,所以就自己搬过来,省得碍王爷的眼。”
李衡冷哼一声,站起来道:“知道就好,起来本王今日心情不错,带你出去玩玩。”
出了王府,马车果然没走,我上马车时,李衡坐在同一个位置上看书。马车行驶,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方才停下来。
李衡律先下了马车,我续后。眼前是一家客栈,李衡一进屋,一个大腹便便,满脸油光的青年人立马就凑了上来,谄媚道
“秦王殿下,得知您要来,小的早已等候多时,您楼上请。”
眼看着李衡上了楼,我抬脚正想跟上,胸前横过一条手臂,“这位公子,你不可以上去。”
我有些不解,我如何不能上去了:“为何?”
小二道:“王爷有交代,你请回去。”
我被小二赶到街上,仰头忽一愣住了,楼上的窗柩开着,一个女人的倩影背对着我。
瞧着背影与曹茹云颇有几分相似,不过我不敢确定。
李衡与佳人有约,让我跟着一起来,想是也是捉弄我吧!我无言转身想回去,就看到许成荫不知道去哪里买了两碗豆花面,将其中一碗递给我。
“王妃,来,今早将就着吃面吧!”
我有些意外,伸出手接过,“多谢许大哥。”
我与许成荫坐在一座荒废了不知多少年府邸的台阶上,吃着热腾腾的面。
许成荫虎背熊腰看着一脸老实,实则精明强干武艺超群,还是个重情义的人。他上一世见我过得凄惨,一个八尺大汉,为此还落了泪。
细想我也没为他做过什么,顶多就一起长大的情谊,我曹景何德何能,值得他为我哭。
我想前世他大概将我嘱托他的信,送给我大哥了吧。
我叹息,许成荫吃着面,口齿不清道:“王妃王爷生性本如此,你别难过。”
我摇摇头,“不会。”
“王妃。”
“嗯,怎么了?”
许成荫目光炯炯,须臾伸手,拇指在我嘴角上一抹。
末了道: “有汁。”
我有些尴尬,欲缓解这气氛,扭头视线对上了李衡英气十足的脸,虽然面无表情可我却觉得他周身散着一丝丝寒气。
“曹景。”
许成荫闻言起身,作揖道:“王爷。”
李衡没答,这时一名女子自李衡背后走出。长发披肩,肤如凝脂,金眸粉唇,一袭淡紫色长裙,衬得她身段妖娆,国色天香。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曹茹云。
“二哥,方才不知你随王爷一起过来,小妹稍前与王爷已用膳,你用膳了吗?如不用,我们再返回酒楼。”
我站起来,拍了拍衣袂上的尘土,如实回答:“我早前和许大哥吃了面,已经不饿了。”
李衡睨着我,讥讽:“云儿,饿不死他,你的关心对他来说是多余的。”
曹茹云道:“他是我哥,我关心他理所当然,王爷。”
我忍不住笑出声,她关心我,那方才在楼上怎么不让李衡叫我一起,还要故作不知。我不相信她看不到我。
李衡龙眸带着锐利的敌意:“你笑什么?”
我收了笑,正正经经道:“没笑什么,只觉得茹云长大了,知道关心哥哥了,所以小人很是感动。”
李衡扯过曹茹云的手腕,曹茹云羞涩,白玉般的脸颊泛着红晕,弱小的挣扎。李衡拉着人就走:“既然感动,那就随本王同云儿去逛逛。”
四年前的京城还是一样,几乎没什么变动,该有的酒楼,药铺,还有……花楼,各式各样。唯有变动的是,我低头看着怀里的一大堆零食小物件,又望着前方谈笑风生的两人,李衡折腾人的法子,似乎变得低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