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我眼下这件事情实难处理,恐怕不知哪一日就要辞官回乡了,想必你也不会忍心吧?”
“习大人的意思是?”
“你我作为同乡,就是要多多互相帮助,客栈那个女子与我有些仇怨,若你能想办法处理,那才是真真凌家少爷该有的风范啊!”
习嘉木在威胁他?
杀了花乐解决太行大盗的问题,他就不会说出,否则,便要鱼死网破?
季许挂起笑容,像戴上了面具一般轻声道:“此事涉及甚广,连陛下都十分重视,难道只处置了那女子,便万事无忧吗?”
“这就不劳贤弟操心了,为兄我自有安排。”
“此事牵扯太行大盗,又与都察院息息相关,这女子是何身份,竟让习大人如此警惕忌惮?”
习嘉木笑而不语:“说来也是愚兄年轻时犯下的错事罢了。愚兄也没想到,贤弟竟能成为凌家一员啊,如今又跟在四皇子身边,想来是十分风光,前途无量啊!”
见季许垂下眼眸,习嘉木趁势又说道:“我知贤弟走到如今这步十分不易,不管凌家还是四皇子,能用的只有凌季许一人,断不会有什么顾尘。所以贤弟若是珍惜,那可要早做打算,毕竟,时间不等人啊。”
季许一声不吭,习嘉木却已经胜券在握,起身走过去将季许扶起,一脸真诚:“今日有你我相互扶持,来日我们定能等到新朝开立之时!”
从习府出来,天已经快亮了。季许等在四皇子门外,简单的禀报了一下和习嘉木的对话。
当然,有关两人过去的事情季许只字未提,只说客栈那女子似乎与习嘉木有些牵扯,若那女子能开口,想来是最好的可能。
秦景泽也猜到习嘉木不会和盘托出,他们最终的目标还是要放在那女子开口,或者亲手抓到太行大盗身上。
听完这些后,他便挥手让季许退下了。
夜晚,星空璀璨、月光皎洁。
只是这样的月光不知还能见到多少次。
季许心里想着,在街边漫步,不多时,眼前便出现一层建筑。
是花乐居住的客栈。
他是四皇子身边的人,想要进去很简单,这里面看上去有人把手,可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一个女子,对于季许来说,似乎也不是很难。
他回想起还是顾尘的时候,父母双亡,家中粮食不多,随时都可能饿死。
饥肠辘辘的在回乡的路上遇见真正季许的模样,看着他用最后一口气将手中的玉牌交给自己,希望自己能代替他好好活下去...
他有些犹豫,或许一开始他就不该答应,不该拿着已死之人的身份来京城谋事。
可眼下他该怎么办?他的目的还没有达成,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他不能因为习嘉木而全然放弃谋划的这一切。
毕竟他承载的意志不仅仅属于他自己!
第一百章 偷梁换柱
一个时辰之后,季许失魂落魄的回到四皇子府。
脸上一贯的笑容消失,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在院中游荡。
看着眼前的屋子,他倒还有些庆幸,至少,不再是与众人挤在一起的破旧柴房。
至少,他还能安睡一夜。
推门而入,屋里俨然坐着一个人。
“四殿下!”
季许的眼神错愕,呆愣的站在门口,推门的手停滞空中忘了放下。
秦景泽坐在上面把玩着扇子,漫不经心道:“回来了?”
疑问将季许拉回现实,他又挂上一贯的微笑问道:“四殿下怎么在这?”
秦景泽手上的扇子啪的合上:“这是本王的府邸,哪里不能去?”
“殿下说的是,季许只是好奇,如此深夜,殿下竟还没睡。”
“是啊,如此深夜,你怎么才回来?”
秦景泽眼里充满审视,扇子在手中轻轻拍打,似乎早已将季许看穿。
“屋里有些闷,去街上走了走。”季许哑了半天,才回过话。
“哦?都去了哪?说来听听,给本王也解解闷儿。”
季许跨过门槛,走进屋子,将门关好道:“夜深了,殿下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该睡觉了。”
“季许,本王想听。”
秦景泽的语气不容置疑,季许没得选择,只能轻声道:“季许顺着南街一路往前,路过宝花楼,被那耀眼的梅花一时摄住,好看极了。”
“既已到了宝花楼,没去北街看看吗?”
花乐的客栈就在北街。
季许沉默一晌,回道:“不曾。”
秦景泽点点头,没再往下说,而是变化了话题。
“本王昨日还在想,你与习嘉木究竟都聊了什么。”
“昨日季许不是一一说明了吗。”
“据本王所知,你养在荆州之时,习嘉木也在哪,你们不曾相识吗?老友相见,难道不曾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