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如今时局动荡,可!”柳如依禁了声,目光看向别处。
第八章 我的人不能惹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可她身锁深宫,若不如此,又如何能阻止前朝之事?一旦骠骑将军的事情爆发,萧贵妃他们绝不会任凭太子置身事外,与其到时候被动的一无所有,不如现在主动出击!
现在他还是太子,纵然登基之路阻碍多了些,可终归是正途。
很多事情,只她来做就好,没必要将林儿卷进来。
秦景林蹙眉,柳如依这么多年一直沉默,如今突然行动果然是事出有因!
“可什么?”
柳如依不肯吭声,秦景林却猜出了七八分。
“可是骠骑将军赵秋云之事?”
秦景林此话一出,柳如依满脸震惊,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骠骑将军赵秋云算是她半个母家,自从先皇后逝世,贤妃失宠,骠骑将军的地位也大不如前,虽说依旧手握十万铁骑,可却一直镇守边疆,很少有机会回宫。
上一世,老四的母家凌家为夺兵权设计陷害赵秋云谋反,皇帝下令诛杀,秦景林不顾自己被禁足东宫毅然前往皇帝面前申辩,却被算计是勾结谋反的主谋。
如今,他重生不过几日,凌家便耐不住性子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井乌子之事不知如何泄露,如今赵秋云远在边关他竟也知道。
“金康与我安梁百年来纷争不断,前些天还刚刚闹出了守土蕃地之争。如今却突然派人到赵将军营中求和,将军将此事禀报圣听始终不见结果,这才让柳姨知晓。”
“赵将军是个武人,没有那些弯弯绕绕,自然不懂。可柳姨早已知晓,求和是假,设计陷害才是真,那一封封没有递到皇帝案头上的奏折便是铁证!”
柳如依看着眼前言之凿凿的秦景林有些恍惚,印象中的太子一向是温文尔雅,对人报以最大的善意总不喜以恶度人,可现在,他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骠骑将军营中有一人叫秋展,是凌家人。柳姨告诉将军,以后与金康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那个人去做。”
“凌家可信?”
秦景林听到这话不由得失笑“凌家当然不可信!此次与金康联手陷害赵将军的就是凌家!”
“那为什么…”
“现在不好解释,不过柳姨相信我,我不会让凌家得逞的。”
“请柳姨修书一封,让赵将军稍安勿躁,并且,随时做好回京的准备。”
秦景林语气坚定,满脸自信,柳如依情不自禁的抚上那淡色的眼眸,她的林儿,好像长大了。
让贤妃处理掉井乌子,又再三嘱咐不要再有异动之后,秦景林离开了长门殿,殿门口仿佛有一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小奚子?你怎么在这?”
小奚子是穆以澜的徒弟,这么多年,穆以澜一边掌管天枢阁,一边侍奉在皇帝身边,总会有分身乏术的时候。
不知道从何时起,原本年纪就不大的人身边开始跟着个小屁孩,一点点随着这个人人敬畏的首领太监学习事宜,现在倒也算可以独当一面了。
“回太子殿下,皇上事务繁忙,师父抽不开身,又不放心其他人,便派奴才来侍候。”小奚子年纪不大,倒是学的和他师父一样板着张脸,整个人老气横秋的。
“父皇可是在忙着科举的事?”
“奴才不知。”
听到这个回答,秦景林有些意外。以前他不受宠,很少能单独见到父皇,有时实在想念的紧了,便把穆以澜叫来问问父皇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每次穆以澜都对答如流,从未有过一次含糊。
现在想想,穆以澜一个首领太监,对皇帝的事情了如指掌确实合理,可有时候是不是也知道的太过详细了?还有他这个蠢货,若不是穆以澜在朝中地位极高,就凭他这般问,任谁都会怀疑他对皇帝图谋不轨吧?
毕竟天子帝王家,哪来的父子之情?
他摇摇头,任凭小奚子跟在身后,回了东宫。
富丽堂皇、珠光宝气,秦景林看着眼前的东宫充满疑惑,他甚至两步退出殿外,一时以为自己走错了宫殿。
东宫一向安静,三进的院落看不到一个下人,可谁能告诉他眼前这群忙前忙后的下人是怎么回事?
他皱着眉,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小奚子,他总觉得这件事和穆以澜脱不了干系。
果然,小奚子迎上他疑惑的目光恭敬的解释道:“师父说,太子殿下有节俭之心是朝中之幸,但宫有宫规,堂堂东宫,以前实在是太寒酸了些,师父已经发落了内务府总管,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可这是不是有点太铺张了?”不过是个休息睡觉的地方罢了,寒酸也好,豪气也罢,秦景林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