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佑笑得荡漾,指尖挑了挑她下巴,表情拽的二八五万,带着一股欠揍的劲儿:“对啊,就欺负你。你能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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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南诗有一阵子总抱怨家里的沙发坐着不舒服,陈嘉佑便去找工作室定制了布艺沙发,内芯塞满天鹅绒,软绵绵的。一送到家,他就拉着她试一试舒适度,从此之后,这沙发就成‘干正事’的专用地了。
期间,陈嘉佑去开了半扇窗。
凌晨的风吹得更冷。
窗帘不断飞舞,像个身姿曼妙的舞者,放在桌上没装订的资料被刮的到处都是,有一张随着节拍打了个旋,啪叽贴在玻璃上。
南诗软成一滩烂泥,只想躺下歇一歇。
陈嘉佑却用指尖抵着她的背,哑着嗓子说:“坐直。”
“……”
南诗不情不愿地挺起腰,陈嘉佑拎着带子,三两下打上蝴蝶结,心里嘀咕:也不难。
他挪开电脑,让她舒服地靠着抱枕躺下休息,起身,打结之后抽了几张纸包住丢进垃圾桶,随意擦了几下,手绕后,拎高裤腰。
南诗静静地注视着他高大的背影,一直在期待他回头,或者亲亲她的额头,像之前那样说句甜蜜的‘辛苦了’,或者只是个简单的拥抱。
可惜,什么都没有。
陈嘉佑把她忘了似的,一言不发的关窗,拉窗帘,捡起地上的资料,整理成册,用手机压住。转身去浴室放水,试了试温度合适,折返回来抱她。
大概十几分钟过去,南诗终于等到他的关注,只有一个字:“来。”
期待落空,南诗眸底的光彻底暗下去,忍着腿部肌肉的轻颤,强撑着力气起身,无声地拒绝了他的拥抱。
陈嘉佑一拧眉,不由分说的将人捞起来。
“又闹脾气。”
他拍她的臀,语气戏谑:“刚才没伺候好你啊。”
“……”
南诗好累,没心情和他拌嘴,懒洋洋地趴在他肩头,感受到来自他身体的温度,自己的心却是冷的。
“陈嘉佑——”
她小声叫他。
“嗯?”
“你今天叫我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公主抱的姿势缩短了两人的身高差,南诗能看到他双眼皮褶皱处淡色的痣。她没忍住,伸手去摸,陈嘉佑纵着她,闭着一只眼往浴室的方向去,风轻云淡地道:“我想你。”
南诗长睫煽动,也没问,他是真想她,还是只想和她做。顿了顿,她说:“往后,我就不来了。”
她声音很轻,仿佛提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陈嘉佑脚步蓦地停住,眼睛微眯,漆黑的眸子宛如不见底的黑洞,“怕室友发现,告诉你爸妈?”
南诗别扭地说:“你这么认为,也可以。”
“……”陈嘉佑直直地盯她几秒,俨然被她断崖式的情绪变化给整愣了,回神之后,气极反笑:“不是,什么叫我认为……”
南诗埋头,像只小鹌鹑,缩在他怀里。
依赖的姿态,抗拒的态度。
矛盾至极。
陈嘉佑无奈:“南诗,没你这样的,爽完就翻脸不认人啊。”
南诗揪着他的衣领,由衷的感受到力不从心的悲怆,积攒好久的委屈逐渐有崩塌的趋势,“我其实并没有,很愉快。”
现在不管和他做什么,哪怕只是待在一起,都没有当初那种轻松满足的感觉了。反而很累,身心俱疲。
氛围凝固一秒,空气再次流通。
陈嘉佑把她放在大理石台上,浴室里雾气氤氲,让他一双眼眸中也添了水汽,湿漉漉盯着人的时候,最容易让南诗心软。所以她垂下眼睑,没有看他。
陈嘉佑偏不让她躲,虎口卡着她的下巴,抬起一张透着粉的小脸,语调平直生硬:“嫌弃我技术不好?”
“你刚刚的表现可没这意思,伤我心了啊。”
南诗咬着下唇,试图推开他的桎梏。
“你别掐着我,疼……”
陈嘉佑偏不松手,还加大了力气。
他就是要她疼,疼才长记性。
疼了,才会知难而退,不会再瞎闹。
陈嘉佑不愿深究她闹情绪的原因,接连不断的应酬让他累得脑门儿发胀,而且,今晚两个人的状态明显都不对劲,无法理智的对待问题,如果争起来,恐怕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所以,他打算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打住话题。
南诗不断推搡他的手,唇上印出一道深深的齿痕,面色涨得通红。突地,一颗豆大的泪珠掉落,砸到他手背上,发烫。
陈嘉佑眸色发沉,彻底没了耐心,收回手转身就走。
南诗泪流满面,强忍着没出声,肩膀耸动的厉害,单薄的一个人坐在大理石台上,捂着脸,浑身都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