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有诚意啊。
但既然陆劲在梦境里作出用银链将她锁住的事,好像他能这么做也没有任何意外了。
林如昭道:“你且说。”
陆劲道:“我现在立刻去信,让北境快马加鞭将我画的画卷拿来,你比着画中人的背影你便能发现,那人与你像极。因为
我画的就是你,虽然这样说起来非常离奇,你或许以为是我话本子看多了的缘故,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很早之前便梦到过你,在梦中我对你一见钟情,并且发誓此生非你不娶,这也是为何直到二十八岁,遇上你之前,我不曾娶妻纳妾的缘故。”
陆劲将长长的一段话,一口气说完,中间都没有丝毫停顿,好像很害怕林如昭出言将他打断,让他立刻失去宣誓清白的机会。
他举起手指,对天发誓:“日月天地可鉴,我陆劲的初恋,初吻,初夜,初婚都属于林如昭,再没有旁的不相干的人。”
陆劲郑重其事得小心翼翼,林如昭哪里不相信她,她在梦中都看过了自然会信他。
可正是因为信他,因此听到陆劲这话,虽然也不觉意外,但仍旧免不了要呆愣住。
陆劲说那是他的梦,且不论这究竟是谁的梦,总而言之,那些都是真真切切在世上发生过的事,不是她的臆想?
林如昭为了进一步证实,于是问了些细节:“你都画了哪些图?”
陆劲道:“有你骑着骏马挽弓涉猎,倚驻在庭前看风卷落花,依偎在我的怀里陪我看烟花守岁,抢我碗里的汤圆,陪我看书练字耍花枪……”
总而言之,因林如昭只是梦中人,陆劲夜晚有她陪伴虽可心满意足,但日升时见旁人成双成对,总免不了感到孤苦难排遣,于是疯狂作画,营造出林如昭陪在他身边的假象。
陆劲说起这个倒是得意:“其实不单有这些,还有一本春宫图,是以你我为主角,记的都是你当时最真切的反应,我还在底下标注你喜欢哪个,无感哪个,所以娇娇我们才能这般契合,否则我一个初哥怎么可能在头夜就轻易让你获得快乐。”
林如昭闻言扶额,她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陆劲确实画了这么本东西,她那时候还单纯得很,见他提笔作画还兴致勃勃地凑了上去。
林如昭其实很喜欢看陆劲画她,与宫廷画师的板板正正的画法不同,陆劲笔下的她更为灵动和飘逸,即使他画不出她的五官,也能让每个观画人看出画中人的姣美。
林如昭愿意看陆劲将她画得美美的,她能从他的笔触里感受到爱意。
于是那天她一如既往地凑了上去,看他落笔。
往常的陆劲笔触细腻,就是连一道衣褶子都不肯马虎,可是那日不知怎么回事,他画完了身形,却不去画衣物,反而添笔画了其他人。
陆劲的画上从来都只有林如昭,没有出现过别人,林如昭先是一愣,继而看到那截初成的手高高扬起,仿佛要落到握住的臀部上,她倒吸一口气,猛然后退,不敢置信。
陆劲,他他他竟然画春宫!
他肯真是不知廉耻,没羞没臊,没皮没脸,厚颜无耻,寡廉鲜耻,恬不知耻。
林如昭颤声骂了一通,仍旧无法阻止陆劲落成此画,他颇为耐心地将画放到窗口,守着它晾干,再将它夹进那堆机密要件中。
那是林如昭头回庆幸他看不到她的脸,否则依着那荡漾的画法,她真要无颜面见列祖列宗。
若是他不提尚可,一提林如昭的脸都要烧起来了:“你回上京,你没有把那画本带来?”
陆劲道:“没有,我都可以娶到真人了,为何还要对着画本睹物思人?”
言之确实有理,林如昭却要疯了:“你将它孤零零放在北境,若是有人闯了你的书房,将它翻出来呢?”
她还要不要活了?
陆劲道:“可是我的书房一向被重兵把守,寻常人根本进不去。”
林如昭道:“那也不行,这种东西就不该存在于世,你立刻命人将它烧了……不行,这样就要被人看到了,算了,等我回去亲自烧吧。”
陆劲显然觉得很可惜,毕竟那本书可是他精心绘制,里面还详细地记录了林如昭的癖好,实乃推进夫妻情谊的最佳辅助。除此之外,他还想象了一些不曾尝试的地点,姿势,虽然知晓林如昭脸皮薄,不可能同意,但有这样一本绘本供他欣赏,也可慰他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