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出声,个个高冷得不行,纷纷避开视线。
“哑巴还是聋了?不是挺能耐吗?谁先动的手,给我老实交代!”杨清清用完大嗓门,顺手在桌上一拍,把教导主任的肚皮都吓得一抖。
“哎哎哎,杨老师好好说嘛,你都把他们吓着了。”教导主任宽慰两句,清清嗓子补充道:“时间还多,我们慢慢聊。”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教育处里还是只有空调外机的呼呼声。
正当杨清清的耐性快被磨光,宋老师却走到自班学生跟前,叹着气摇头,“这得是下多重的手,才能把人打成这样啊?”
而后她话锋一转,看向黎焕问,“杨老师,你们班的学生也太狠了吧?”
杨清清:“宋老师,谁先动的手还不知道呢。”
“有什么关系吗?你看看...”宋老师摆手展示起自班学生的伤势,“啧啧啧...这两块板子管用吗?要不去医院打个石膏?”
事实也正是如此,杨清清有些不好开口,责怪地朝黎焕瞪过去。
宋老师走到秦念身侧,搭着他的肩头细声问,“别怕,告诉老师,是不是他们先动的手?老师一定帮你们主持公道。”
“宋老师,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吧?”杨清清直来直去的性子,确实不适合绕弯子。
“杨老师,学生都没开口,你急个什么劲儿?”宋老师奇怪地上下打量她,“怎么,你们班的学生是学生,我们班的就不是了?再怎么护短,也没有你这样包庇的啊。”
杨清清只好把矛头对准秦念,“你自己说,是谁先动的手!”
十五中人尽皆知的小混混,意外的没出声,只埋着脑袋抿紧唇,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汪阳却突然举起手,“老师,是时宁先动的手。”
这话引来黎焕的眼神警告,但不巧被宋老师捕捉到,“家里再怎么有势力,也不能这么欺负同学吧?”
黎焕:“少给劳资放屁,我TM忍你很久了,从进屋就在阴阳怪气,以为我不打女人吗?”
......
宋老师捂着胸口后退小半步,脸上又惊又气,“杨老师你自己看看,你教了个什么学生出来?打架这事还用盘问吗?谁不知道你们班的黎焕和时宁是什么德行?”
“草!你再比比一句试试!”黎焕抬手威胁。
“黎焕!”杨清清将他的火气呵停,转向宋老师说,“我班上的学生我自己知道,事儿都还没问清楚,你凭什么...”
“哪没问清楚?汪阳都说了是时宁先动的手,我班上的学生我也知道。杨老师,不带你这么护短的吧?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那我们还怎么解决问题?”
“我不分青红皂白?明明是...”
学生们一言不发,两名班主任倒吵得热火朝天,教导主任树懒般地招招手,“别吵,都说了时间够,我们慢慢聊。”
杨清清的脾气根本忍不下去,又是一巴掌拍响桌面,“时宁,你自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靠在墙上的时宁,用余光瞥了眼方鸣舟,便不急不缓地摆弄手臂上的创口贴,“头疼,记不起来。”
杨清清:“你...”
黎焕比杨清清更无语,满眼不解地看向时宁,“你不是录音了吗?”
手臂上的创口贴,撕开又黏上,反复三次过后,时宁才说,“没有。”
“你TM...”黎焕激动地朝他领口伸手,但被杨清清反手打断。
这时,汪阳抓准时机,哭诉道:“杨老师,你也不能这么偏袒他们啊,明明是方鸣舟那小子偷了念...秦念同学的钱,我们只是想让他还回来而已,结果时宁二话没说,上来就用钢管打我们。我的手现在都还疼着呢,校医都说,骨头都差点裂了。”
见时宁没反驳,七班的学生当即附和,一时间吵作一团。
而他们的班主任非但没阻止,反而质问起杨清清,“杨老师,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学生。你刚才不是没看见,这么多人都在呢,黎焕都差点对我动手,要是放在私底下,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呢!”
杨清清有口无言,憋屈得很。
吵得正凶时,教导主任盖上水杯,慢悠悠地问,“咳咳...方鸣舟,是哪位同学啊?”
杨清清病急乱投医,一把将方鸣舟从墙角拉出,“方鸣舟你别怕,老师相信你不会做坏事,有什么想说的,你直接说出来。”
房间里忽而静下,所有人都在等着方鸣舟开口。
而他呢,却是垂眼看向地板,视线顺着地缝快速游走,手指紧攥着衣角都快扯出缺口,脖颈耳后通红一大片,就是发不出声音。
他这幅样子,众人看在眼里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但意外的是,时宁掐在这个节骨眼里,叹着气从墙边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