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答复,祁炀收起玩世不恭,眼神瞬间认真,“还是那三个字,但这次你必须要记在心里,听到了吗?”
记忆翻涌,俞诚恍惚一阵。
前世在祁炀嘴里听到最多的是“我教你”,而这辈子听到最多的是“自私点”
只是为什么要让‘时宁’自私?到底有什么含义?
半晌,俞诚不自然地避开视线,“祁炀...”
气氛刚变得微妙,就被祁炀一句玩笑话打破,“这么久都不见效,那老头果然在骗我。”
“昂,应该是在骗你。”俞诚不是滋味,躲开祁炀的手,将音乐调至最大声,“回家吧,一会儿我做饭。”
就像时斌常说的那句话,取舍是人必经的阶段。
当灵魂和肉体背道而驰,要么力不从心,要么负重前行。
可不论怎么选,俞诚的选项里都没有祁炀。
为此,俞诚万般抱歉。
第101章 阳谋
距离寿宴的日子越近,俞诚心里越慌,更别提当天。
早晨七点半,刚震响的闹钟被一夜无眠的俞诚在迷糊中关掉。
昨晚没用药物助眠,同样也没给祁炀用。
但祁炀却比服药后更加安分,从没跨过界限一步。
“没睡好?”
听见耳边呢喃,俞诚撑开睡眼,“嗯,有点心慌,我怕...怕今天会出乱子。”
不知何时起,他的心理防线已被祁炀消磨个干净,句句坦诚,全是心里话。
“安心,我在呢。”祁炀揉揉他的脑袋,下床搬来小桌板,“再睡会儿,一会儿我把早餐端上来。”
俞诚无话,轻轻闭上眼。
祁炀帮他掖掖被子,克制着脚步声离开卧室。
祁炀一走,屋里就静了很多。
后背被太阳晒得发烫,空气里满是柔软暖味,懒散得比周五还要让人安心。
俞诚沉溺其中,使得防御系统短暂入
休眠。
八点二十,收拾好的两人准备出门。
俞诚换鞋时,祁炀晃晃小火龙,将车钥匙揣进他包里,再打开房门抬手拍拍。
屋外,小路两侧响起阵阵脚步,很快形成两堵黑压压的人墙,个个身形笔直。
俞诚没太反应过来,慢慢直起腰,“他们?”
“小时总出门,不带保镖怎么行?”祁炀蹲下身,帮他系鞋带,弄完后抬眼问,“够排场吗?”
祁炀的眼睛看似清澈,实则静水下的暗涌在屏住呼吸缓缓流动。
里面包揽的情绪杂乱又诚恳,俞诚不敢过度解读,躲着视线,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你先起来,那么多人看着呢。”
“咋?你还想收他们门票?”祁炀起身途中,啪的一声拍在他屁股上,“他们七点就过来了,这点福利都舍不得给?”
“......”
“走吧。”
祁炀适应着俞诚的脚步与之并肩,手背时不时朝着俞诚靠近一分,有意无意相互摩擦着。
俞诚不敢发现他的小动作,主动朝他贴去手背,示意‘可以牵手’。
祁炀却触电一般收手,接着不怎么自然地抬高手臂,挠挠后颈。
气氛微妙又尴尬,时宁已在脑袋里发出抗议。
为此,俞诚不得不寻找话题,“祁哥,祁总是打算接手北郊的项目吗?”
“或许吧,那么多工人靠那儿吃饭,总不能因为时斌倒牌就停工吧。”
“那祁总是准备继续时斌的项目吗?”
事关商业机密,祁炀半刻不迟疑,知无不言,“现在大环境就是家家都可以种菜,想搞垄断的话很难。但只要预制菜进入大众,这事儿自然而然就能成。”
“哦...”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商业手段,但我生在祁家,本来就是受益者。要是我跟着你一起抨击,那我不是又当又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祁炀几乎贴着俞诚的尾音接话,但语调很平缓,听着不像是敷衍。
而是不问原因的无条件信任。
来到车旁,祁炀侧身拉开车门,动作行云流水,搞得一旁被抢活的保镖略有无措。
俞诚真有些不好意思,礼貌点头,“谢谢。”
“唉,身为男朋友,得不到你的喜欢,却只能得到你的感激,这有什么用。”祁炀跟着他坐上后座,感叹句,“我现在倒是有点理解宜修了。”
俞诚以笑掩饰尴尬,开窗透气,不再说话。
设宴地点在市中心的霖云酒店,来往宾客非富即贵,除开守在入口两侧的记者们。
门口的迎宾是云芸和云霖,一个被晚礼服衬得出尘绝世,一个被棒球帽压得愤世嫉俗...
而云霖眼里的敌意,不偏不倚穿过人群,精准落到俞诚脸上。
目光一交错,俞诚顿感不知所谓。
云家小儿子比林天婉都要低调,基本不出席各类宴会,俞诚想不明白哪里得罪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