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想。”掐掉烟,俞诚起身走到她身侧,笑着伸出手,“时界势大,许家再想约束时斌几乎不可能,而且有时琛在手里,时斌想毁掉你易如反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许家要想找出路,就只能跟我合作。”
“跟你...”许烟眼里闪过一瞬忌惮,犹豫不决。
见她不喜欢握手,俞诚重新帮她倒上茶,“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不管你信不信,不论时琛以前做过什么,我都从来没想过对他动手。”
“你...你知道?”许烟的语调微微变高,气势全无。
“过失杀人而已,只是件小事。”将茶碗放上桌,推到她面前,俞诚笑着问,“要聊的已经聊完了,是直接走,还是留下来喝杯茶?”
......
从茶楼里出来,气温还未降下,不过烦闷的感觉却消退许多。
和时斌的争斗终于快结束,且比预想的要快。
不过尽人事听天命。
该做的已经全部完成,只是能否把时斌拉下水,还要看林天婉的意思,而且...
直到此刻,俞诚都没想出护赵燕周全的办法。
“时...”
跟出来的秦念正想开口,但被一辆停在路边的车打断。
是祁炀的小破车。
车窗降下,祁炀刚露脸,秦念就被惊得喉间一哽,“祁...祁...”
以秦念的身份地位,如果不是因为特殊情况,连黎家都接触不到,更别提祁家。
他此刻才明白,自己与俞诚之间的差距,根本不是一句客套的“朋友”能够填平。
“不用送我了,你回去吧。”临走前,俞诚在他肩膀一拍,“给你放几天假,好好出去享受一趟,不然到时候就没机会了。”
“哦...”目送俞诚上车,秦念发愣两秒,随后尬笑着挥手,“慢走啊...”
而回应他的,只有呛人的车尾气,和逐渐模糊的车尾灯。
绕开繁华路段,小破车越跑越偏,最终停在一座桥上。
此处少有车辆经过,只有虫鸣鸟叫,听不见大城市的喧嚣。
但桥下的河水已经干涸,近乎两米的杂草绵延至尽头,苍凉宁静。
降下车窗,祁炀从后座拿瓶矿泉水,拧开递给俞诚,“试试味道怎么样。”
“...我应该尝不出来吧?”咕噜两口,俞诚确实品不出味,“嗯...是山泉水吗?”
“嘶...不应该啊。”祁炀凑来脸,近距离对上他的视线,“合着那老头骗我?”
“怎么骗你了?”
“他说这叫移情别恋水,怎么你对我没反应?”
“...少迷信。”
祁炀拿来烟灰缸,摆在两人中间,点燃一支烟,“快结束了。”
伸向烟盒的手指一抖,俞诚抬眼问,“什么快结束?”
“下周五就是云老头的寿宴,我爸准备在宴会上对时斌动手。”
“这么突然?而且...祁总为什么要对时斌动手?”俞诚心脏一紧,因为现在的他不能保证赵燕的安全。
“不突然,是我让他这么做的。”祁炀播放音乐,把音量调至到白噪音的分贝,后仰倚着靠背,夹烟的手探出窗外,轻轻闭上眼,“我早就说过会帮你,我做的准备不比你少。不出意外的话,时斌这次翻身无望。”
“是吗。”俞诚开心不起来,可时宁正好与他相反。
他的焦虑和愧疚,与时宁的兴奋窃喜混作一团,脑袋里乱得不行。
许久,车内都没人说话,祁炀的呼吸声逐渐平缓。
俞诚欲言又止数次,每当想问的话被挤到嗓子眼,又觉得难以开口。
别说两辈子,他欠祁炀的人情,可能十辈子都还不清。
“哦,还有件事。”祁炀突然惊醒,侧来脸笑笑,“之前是我帮苏江逃跑的,时界山庄里那么多看守,他身手再好,也不可能一晚上把人救出来。”
原来是这样...
俞诚抽出烟点燃,“你怎么知道苏江的事?”
刚抽一口,祁炀就丢掉手里的半截烟,从他嘴里夺食,“他没跟你提过吗?他以前当过我的教练,算是半个我的人。”
俞诚只好再点一支,“那他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就住在铜锣巷里。”不等俞诚吃惊,祁炀直接解释,“他说时斌一直派人守着铜锣巷,以为这件事和你有关,想着还你人情,就主动说要搬过去。但我不明白,铜锣巷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俞诚心里的沉郁骤然放松,几度憋不住笑,“...不太清楚。”
有机会,真要好好谢谢苏江!
祁炀伸来手,蹭着他的后颈,搂住他的后脑勺,小猫舔水一般轻柔地按压,“诶,我帮你这么多,你是不是该给我个承诺?”
想着以他的性格,百分之两百不会提出强人所难的事,俞诚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