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顾南章走了,沈胭娇摇了摇扇子,总觉得哪里似乎有点不对。
不是,顾南章不是先前在问钱氏接两个姑娘过来的事么?为何最后说了一通傅明霈的事便走了呢?
“姑娘,”
这时一旁一直没敢说话的宋嬷嬷,这才凑过来小声笑道,“恕老奴多嘴,怎么我瞧着姑爷似是不愿意让夫人接姑娘们过来呢?”
姑爷这么做,是为了她家姑娘吧?
怕不是姑爷面上虽淡淡的,可心里也是有她家姑娘的吧?
“应是觉得我自作主张,”
沈胭娇收回心神,笑了笑道,“毕竟是夫人送来的人……到底是不愿意留着那边的眼线。”
宋嬷嬷点了点头,这也是,可姑爷的脸上,似乎不仅仅是这些意思呢……只是她也不敢胡乱猜度。
这么想着,宋嬷嬷皱了皱眉:也不知这位夫人到底会送来什么性子的姑娘,好不好相处也最要紧。
……
此时这边正院正房内,钱氏也听了娘家那边递过来的信后,皱眉和身旁的刘嬷嬷商议着。
“之前寻的那个,听说性子乖巧,应能与沈氏相处融洽,”
钱氏琢磨道,“说是才寻的那个,容貌也是不差的,只是虽姓钱,可却是我一位堂哥的义女,那堂哥三年前出事没了,这孩子没了依靠,才千里迢迢投靠到了我大哥府上,因此也不知性子如何。”
“千里迢迢?”
刘嬷嬷疑惑道,“不是京畿人氏?”
钱氏娘家祖籍虽不在京城内,却属于京畿附近的胤州,因此虽说钱氏兄长由于生意奔波长年南北走动,在南北皆置有屋宅田产,但老宅却是在胤州这边的。
因此钱家的姑娘,口音上与京都没有多少分别,不至于进京来说话听辨艰难。
若是千里迢迢来的,不止口音,就连一些礼节之类只怕都有不同,进府里来万一出了差错,也会被人笑话。
“是啊,”
钱氏叹道,“我那位远房的堂兄,并不在中原这边做买卖,他生意是循着西北的路子,和北边、以及西域之类过来的商贾做些买卖——家是在西北平州的。”
说着又叹道,“估摸是那孩子没了父母,又无兄弟依傍,如今觉得寄人篱下,听了这个来京的机会,才想要到这里做个妾室。”
这孩子虽说有家族内帮衬,可毕竟没了父母根基,就算议亲,也要一个门当户对,男家也要看点资产丰简的,只怕只能低嫁也寻不到好的。
这么看来,还不如来这边府上,万一入了顾南章的眼,做个妾室,也算一世富贵无忧了。
她也是担心,这孩子过来,不知品性如何,别当不了妾室,又惹出祸端来,倒叫人笑话。
“想来应是不错,”
刘嬷嬷忖度道,“夫人兄长提到的,若是不成器,也不会送到这边给夫人添堵。”
夫人娘家在京中的权势依傍,就全在夫人这边了。因此她娘家兄长断不会想夫人不好,必定也是尽心尽力给荐过来的。
“倒也是,”
钱氏笑道,“我大哥做事,我还是放心的。回头给他们递信,早些将人送来吧——就说我这边已经都备好了。”
刘嬷嬷忙应了。
……
钱氏娘家说送人,虽说不算太遥远,可准备好一切再加送来路上的时间……这足足等了有半月。
这半月内,沈胭娇依旧每日晨昏定省,依旧是钱氏有空,会和钱氏说好一会子话,听钱氏说京城的这事那事,脸上一点不悦之色都看不到的。
钱氏心里越发觉得有些愧疚。
时不时就送她一些东西,吃的玩的用的……钱氏是一点也不心疼,手头松快地很。
沈胭娇听着京里的趣事乐呵着,又时不时拿着钱氏送的东西……一时间心里十分畅快欢喜。
“我与弟妹一起走罢,”
这一日问过安,世子夫人却顿住脚步等沈胭娇,“我正有话想与弟妹聊一聊。”
这几日她世安苑也很忙,静安侯府那边开始时不时有人过来,借着探望世子的由头,来向她施压。
为了应付静安侯府这些混人,她也是难得有闲了。
“大嫂叫我何事?”
沈胭娇随她一起出了正房,没外人的地方,沈胭娇笑问了一句,“玉哥儿如今睡梦还会魇到么?”
由于世子之前强行叫人将玉哥儿带走的事,玉哥儿受惊过度,虽然烧是早退了,可听世子夫人说,总是夜里是不是会梦魇,惊哭出声,很是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