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安脚步未停,边走边答:“这个地方的草吃完了,换个地方。”
叶初雨自是不会怀疑,轻轻哦了一声,便没再问了。
只是看着裴时安牵着她的缰绳,方才轻咳一声,故作矜持地说了一句:“那你直接跟我说就是,我又不是不会骑马。”
她欲盖弥彰。
其实是怕旁人起疑。
刚才被叶星河带着来这边的时候,她着实紧张了一下,游戏中的“叶初雨”可是骑射双绝,虽然比不过叶长渡和叶星河,但也是不差的。
可她哪里擅长这些?
虽然以前跟着爸妈去过俱乐部,骑过几圈,但也只能称得上骑过,和擅长,那可是相差甚远。
所以刚刚上马的时候,叶星河看她这生疏的模样就皱了眉,问她怎么这么废了?
当时她虽然找了借口,但心中难免有些慌张。
之后趁着叶星河教导裴姐姐的时候,她便自行到一旁练习,或许是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又或许是这边的马儿实在温顺,练习到现在,叶初雨又有信心了。
此刻方才有底气,同裴时安说这样的话。
裴时安瞥她一眼,无言。
虽然如愿松开了手,但他的视线,却始终放在马匹的身上,唯恐它回头发癫,把某个并不是很擅长的人,摔下马来。
二人越走越远。
叶星河察觉到,正奇怪,要喊他们。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星河。”
叶星河顺势回头。
待瞧见出现在身后的牧钧,他自是十分震惊:“钧哥儿?你怎么来了?”
牧钧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裴溪,客客气气喊了一声“裴先生”。
裴溪与他笑笑:“这里不是学宫,不必如此。”
她素来聪慧,又体察细微,能感觉出牧钧找星河有话说,她便温声说道:“我去旁边歇息一会,你们聊。”
她说罢便自行翻身下马,由白芍陪着去了另一边歇息了。
叶星河目送她远去,这才又回过头。
瞧见只有牧钧一人在这,他倒是又好奇问道:“阿衍呢?他怎么没与你一起?”
记忆中两人都是一起出现的,还是头一回见他们分开。
叶星河自是十分惊讶。
牧钧看了他一眼,实话实说:“他生气了。”
“什么?”
叶星河微怔,不解:“无缘无故,阿衍生什么气?”他看着牧钧奇道,“你惹他了?”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于是不等牧钧说话,他又自行摇头了:“不可能,你不可能惹阿衍生气。”
他们这群朋友里,牧钧是最成熟的那个。
平时有人吵架,也都是他出面调和,很少有他跟他们生气的时候。
他在猜测的时候,牧钧就一直看着他冥思苦想。
叶星河显然也察觉到了,他像是终于恍然大悟,反应过来,却又不敢置信一般,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震惊道:“我惹他了?”
“可我什么都没做啊……”叶星河觉得震惊,又有些莫名其妙。
实在不明白,这好端端的,石衍究竟生什么气?
牧钧看他这般模样,也是无奈,终于开口透了底:“刚才我和阿衍去找你,宝丰说你跟裴时安走了。”
原本不明白发生什么的叶星河,听到这话,倒是也终于明白过来石衍这是在生什么气了。
他神色怔怔,苍白解释:“我是想着阿衍不喜欢裴时安,我怕他们见面,彼此不高兴,这才……”
虽然事实如此,但这到底,不是什么好的理由。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这阵子的确是忽略石衍和牧钧他们了。
很快。
叶星河便住了嘴,连话都没说完。
他捏着眉心说道:“是我的问题,我这阵子的确是忽略你和阿衍他们了,回头我就去跟阿衍道歉。”
牧钧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没事,只是阿衍素来是这个性子,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以前做什么都在一起,现在这样,阿衍心里不平衡也正常。”
“回头我跟你去找他说清楚,他想明白了,也就不会如此了。”
他特地走这一遭,除了让星河知晓这事之外,也是担心阿衍做什么,惹星河生气。
回头闹得他们兄弟都做不了,这就不好了。
叶星河本来心里就有些愧疚,听牧钧这么说,自是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于是没等晚膳开始。
他跟裴溪他们说了一声,就跟牧钧先去找石衍了。
而此时的石衍,正在一处营帐背后的小山上面,喝酒。
他独自一人,脸色难看。
喝酒跟灌水似的。
旁边已经有几个空瓶,他的脸上,却连一点醉了的踪迹也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