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必记得“谢皆沄”这个名字,但目光却里有一丝熟稔。
她见过自己在校外打工的模样,以为他跟家里关系不好才会四处打工。
牡蛎摊上,每当遇上早中晚的人流高峰,客人很多的时候,女alpha就会戴上黑色口罩,在招牌处等自己的那一份。
每次她过来,谢皆沄当天的营业额就暴增,连母亲对账时都纳闷。
人群里看不清女alpha的脸,但她个子高挑、四肢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
就像一粒黑色的萤火虫,极其不合常理地吸引人跟着盲目排队。
跟在后面排起队伍的客人往往在谢皆沄面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这里,这里是卖什么的?有什么菜品?”
“牡蛎。奶油牡蛎。”
谢皆沄说。
他手上动作不停,余光瞥见那个离开的身影。顿了顿,装袋时把赠送的新客的橘子汽水换成了桃子汁。上周他在经济学院旁听课的时候,把那张评分表抽出来,翻了个面当计算的草稿纸。
有个坐在身边的omega鼻子忽然抽动一下,新奇地凑过来,“欸?这个气味……有点像江蓝学姐的,是淡淡的柑橘气味……”
谢皆沄终于知道她的信息素气味了。
很快,谢皆沄把送外卖的赠送果汁换成了橘子汽水。偶尔自己留一瓶,倒在嘴里,有清爽、酸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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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比起橘子汽水,
更想把她装进牡蛎壳里,整个偷走,凑近那甜蜜冰冷的缝隙……
贪婪地品尝她灵魂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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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女alpha出去冲手腕时,谢皆沄备好了翻数的纸钞,在她出门拐弯处站好。
就是眼眶湿红的样子稍微有点难办。
谢皆沄摸出兜里的几款眼药水,撑开眼皮滴了两下,对着镜子,凝视,“……是不是有点假?”他整理了下衣领,拉直了西装上衣摆的褶皱,这件西装他从拍摄场地穿出来过,赶去各种兼职地,不伦不类地去赶去发传单,送外卖。
有次,他穿着,傍晚站到牡蛎摊前忙活,惹来好多异样的目光。
当时刷着黄油的牡蛎壳,烤地滋滋作响的牡蛎肉汁水溅出来——
谢皆沄忙昏了头。
这件衣服就差一步被油渍溅上毁了。
女alpha下意识伸手,挡在他租借来的模特服装前。【……衣服脏了不好。】
她大概只是这样想的吧。
谢皆沄不想给自己找更多理由喜欢她。他掏出眼药水又滴了几下,赶紧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谢皆沄翻出身上的记账本开始算账,算月余额,结果发现自己好像不是那么穷,有了点小钱,也很久没有报名过学校组织给资优贫困生的捐募活动了。
什么事都要谋利的谢皆沄,就连“喜欢”在精准思考过后,谢皆沄居然也能嗅到商机,果断在技巧和情感的加持下,卖出几幅相关她的天价画。
谈灼订的这个包厢的流水开销,其实谢皆沄还真付得起。
他现在的生意里就一桩赔本买卖。
每次骑着自行车跑那么远去送餐的……不就是因为喜欢那个女alpha吗?
谢皆沄每次骑单车赶得像生死时速,要趁着烤好的牡蛎没凉透,准时送到那个富人区。路上别人只当谢皆沄是个骑单车的清爽beta少年,他奋力踩踏,……
谢皆沄每次回来累的半死,衣服汗湿透,直接脱下来在水龙头下搓洗。
虽然又赔本又累……可心里有种说不清的痛快、酣畅淋漓的感觉。
谢皆沄低下头翻数纸钞,眼眶渐渐红了。
……
过了一会儿。
女alpha从洗漱间里走出来,经过。她走不动了。她真的把谢皆沄当成了笨蛋。“……没钱为什么答应别人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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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谈灼刚赢了一场拳击赛,脸上有散着血腥气的伤口,意气风发,举着金腰带要送给他最好的女alpha朋友。很快,他败犬似的被女alpha几句话刺伤,边发怒,声音里透出气愤苦闷的情绪,露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伤心神色。
以谈灼为首的那群alpha慌了,拼命拦住发疯要追出去的谈灼,他们一开始不会预料到这种结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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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beta在画室的后座上,踢了踢谢皆沄的高椅凳脚,不知道是嫉妒他,还是羡慕他,边画边小声说:“谢皆沄,你真有本事,居然让他们两个彻底闹翻了……”
谈灼闹得跟炸了火-药桶似的,预备毕业后就调去A城,一年半载估计都不会回来了。谢皆沄的名声也差到不能再差了,还没毕业在各种社交圈里黑料满天飞。再有天赋画也逐渐学不下去了。
谢皆沄左思右想,狠下心,送了悉心栽培他的艺术系老师礼物,收到礼物时,老师给他打电话,“…你给我送一箱纸钞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