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瑞早就知道那玉湖书院的夫子严厉,他可还记得,小时候他哥经常被夫子打手板,他没有他哥的脑子,去了岂不是要死定了。
“我想去潇湘书院。”沈青瑞举手大声发表意见,“我不想住在书院,我住不惯,那里离店里近。”
“我看你是嫌玉湖书院的夫子严厉吧!”沈青书一语成谶。
“哪有,我就是不想你们辛苦去接我,嫂子一天已经够累了。”沈青瑞瞪大了眼睛,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沈青书也只是提供个意见,既然他选了潇湘书院,那他也不能说什么。
“那行,明日一早,青书你带着他去潇湘书院给夫子瞧瞧。”沈母说。
沈青瑞去县里上学的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第二日,沈青书和乔月就带他去了潇湘书院。
像沈青瑞这种刚结束蒙学的学生,潇湘书院要先经过测试,才能确定他处于那个阶段,进而找相应的夫子教学。
成绩出来后,沈青瑞考得还不错,被分去了中等段,一个班十来个孩子,就数他年龄最小。
乔月起初还怕他在里头受欺负,谁成想没过两三天,他就和那些大孩子玩到了一起,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柳芽婶子原本还犹豫着要不要把二狗子送去县里书院上学,后来看到沈青瑞在县里混了几天,穿着书生袍,人模狗样的一点儿都不像之前在私塾里的泥娃娃后,一咬牙,把二狗子也送去了。
只是书院住宿要另交钱,柳芽婶子思量再三,决定让二狗子先走读,到冬天天冷的时候再住校。
整个向溪向山村里,先前只有沈青书和赵天齐两个去县里念书的,如今都成了秀才。现如今又多了二狗子和沈青瑞。
沈青瑞自是不用说,家里有个优秀的哥哥,生意也做的风生水起,人家合该去县里上学。可二狗子又凭什么呢!
柳芽一家子并没有多富裕,也就是这段时日舔着沈家才赚了几个钱,就敢把孩子往县里送了。
要知道,这县里上学可不比在村里,处处都要钱。
有眼酸的,逮着柳芽给人上眼药,问她怎么不让孩子住在书院,来回跑得多累。
柳芽婶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对方这是讽刺她没多大本事还要装,也不恼,直说家里没钱。
“那没钱你不是跟沈家关系好嘛,人家手里稍微漏一点,就够你们一家子使的了。”
“二婶子您这话说的,我跟沈家非亲非故的,人家凭啥要给我钱啊。咱们还是本家呢,听说你家大牛在外头挣着钱了,要不您先借我点儿,也好让二狗子别那么辛苦了,免得您心疼。”
她这话还没落地,二婶子脸倏地一黑,丢下一句“我哪有钱”,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果然,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
村里各种酸言酸语,有针对二狗子家的,也有针对沈家的。沈母性子温吞,除了那些交好的人,一般也不出去和人聊天打嗑儿,所以这话只要不酸到她面前,她是不会知道的。
乔月倒是也听到了一些,最离谱的是有人觉得她们为富不仁,家里都那么有钱了,为啥不把村里有本事的小孩儿都弄到县城去上学。
还说他们终究是外来户,心不会往一块儿聚,只顾着自己。
这些话都是香草说的,她娘一天闲来无事就往村口跑,东家长西家短,啥都知道,跟个大广播似的。
乔月知道这就是村里某些人的酸话,这有本事的小孩,怕不是就是他家的小孩,所以全然不在意,反正不会掉块肉,由着他说去呗。
她现在比较注重的,还是沈青书这次考试的成绩。
这离考完试已经四五天了,按说名次也该出来了。
乔月觉得,她现在是理解了高三家长的那种心里了,一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家里的孩子考不好。
县学书院是官办的,这考试也是多个县学联合考,题目也是从历届的乡试题目中扒出来的,这就相当于一次模拟测试了。
虽说她不指望沈青书能像小说男主那样连中三元,回回第一名,但到底还是紧张。
但许是应试教育的弊端,整个家里,关心成绩的似乎也只有她一个人,沈青书这个当事人跟没事儿人是的,每天按时起床去书院,晚上回来也是吃饭,看书,睡觉,没有一丝忧虑。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成绩总算出来了。沈青书在整个县学书院排名第一,力压了一众的老派考生。山长说,就连县令大人都直说他的策问写得好啊。
虽然实施起来有难度,但只要前期准备作充分了,后期的效益绝对是不可估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