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他入戏太深(44)

公主府的书房内,梁蔚拿起桌上的银针挑了挑晃动的灯花。灯芯在他的挑立下,烛火燃的更旺,橘色的灯火映在李尘徽修长的手上,叫人看着很是养眼。

美人在侧护法照应,李尘徽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许多,就是额上的汗珠止不住地往下滴。

梁蔚用灵力给他拭了两次汗,微凉的灵力拂过李尘徽的额头,李尘徽顿觉灵台一片清明,刻符时再没遇到灵力阻塞的情况,梁蔚说的没错,在修行之人的照看之下,刻符的确是事半功倍。

精铁上的符文终而落了笔,李尘徽放在手中的东西,拿帕子擦掉了头上的汗,抬头看向梁蔚。

“我做好了,今日多谢殿下。”

梁蔚揉了揉自己的手肘,挑眉瞧他,“你这些天‘谢’字说的未免有些太多了,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公主殿下懒散地起了身,慢悠悠地走到李尘徽面前,“夫君若真的想谢我,就听我说件事吧。”

梁蔚罕见地敛了笑意,神色认真地对李尘徽说着,李尘徽正色道:“殿下请说。”

“也没什么大事,”梁蔚朝他微微一笑,“就是要委屈夫君做好陪我一块受弹劾的准备罢了。”

李尘徽:“......”

“我也是刚得来的消息,崔家联合一众老臣把折子递到了皇兄跟前,说我与你私自干涉朝政,于礼法不合,要求我还政离朝。”

很显然这是崔家对此所做的反击,只要梁蔚离开督察院,他们就能借机肃清朝堂,而梁蔚方才回京跟脚都未曾站稳,要是不把此事妥善处理好,日后恐落人话柄。

“那臣要......”

“你什么都不必做,你只需照常到灵枢院当值,我明日会继续称病告假,看看他们还要蹦哒几天。”

李尘徽听了这话就知道梁蔚心里早有成算便也不再多问,但他总觉得梁蔚今日有些不对劲,莫名地好说话。

梁蔚没骨头似的往桌边一靠,像是有些累了,李尘徽听见她说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李尘徽起身告辞,梁蔚低着头没理他,他便兀自出去了,他回身关门时恍惚间在梁蔚低垂地发丝间看到了她苍白的脸。

李尘徽一愣,在他的印象里梁蔚高深莫测,在修行上更是无坚不摧,可今夜他竟在公主殿下身上看出了一丝病弱的......错觉吧。

梁蔚像是感觉到了李尘徽的动作,他转头朝李尘徽皮笑肉不笑,“夫君,今夜是想刘留下来陪我吗?”

李尘徽被公主殿下口头调戏了一番,红着半边脸走了,还好有外面的夜色做遮掩,才没让他当着侍卫的面丢脸。

书房的门被阖上了,梁蔚挥手在门上用灵力布上了禁忌,继而脱力般地倒在了地上。

暗红色的灼印从他的领口渗出,从他白皙修长脖颈渐渐爬上下颌。绯色在他狭长的眼尾晕染开来,他的面上本就苍白地毫无血色,任何异色都无比的显眼,更何况是这样浓烈的红。

梁蔚额前的发丝已被渗出的冷汗打湿了,他衣物遮蔽之下的身体被暗红色的灼印占领,龟裂般的纹路切割着他的每一寸肌肤,蚀骨的灼痛感让他再无一丝挣扎的力气。

但他的脸上确是出奇的平静,像是早就对承受这样的痛苦感到麻木了。

他跟着宋翎离宫后,在某一个朔日之夜第一次受到了灵力反噬,此后每到阴时朔日他都会被折磨成一个怪物。

宋翎帮他想了很多法子,也传授给了他许多功法,却仍然没能帮他解决这个症状。

这反噬随着梁蔚修行境界的提升变得更为剧烈,近几年尤为严重。梁蔚算好了日子,今夜本是准备独自一人熬过去的,没想到李尘徽今日突然说要来找他。

不知过了多久颤抖的手指终于摸上了桌角,继而死死地扣住了某一块凸起。

梁蔚借力慢慢从地上坐起来,他调理了一会自己的内息,将灵脉里外泄的灵力收了回去,把自己痉挛的手指掰回原位。

“咔咔”声过后,屋内恢复了寂静,梁蔚从袖中抽出匕首,借着烛光在看了看自己映在上面的脸。

“麻烦”,公主殿下轻啧一声,抬起的眸子里还有未曾褪去的金色,看来明日都不能出门了。

书房外传来了脚步声,在靠近门口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梁蔚认出了炳刃的气息,索性撤了禁忌。片刻后,炳刃推门进来了。

房内的烛火被梁蔚灭了一半,整个书房的光线都很是昏暗,炳刃进来时就看见自家主子正半倚在靠背上闭目养神,便放轻了脚步,候在梁蔚身旁。

“人还活着吗?”梁蔚没睁眼,神色淡漠地说道。

“回殿下,还有气,他把自己知道的都招了,但没说出什么要紧的东西。”炳刃实话实说,他显然知道梁蔚此前经历过什么,说话还是很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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