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只是一个无业游民罢了。”
除了玻璃和纺织品以外,她的家里还有很多像是兽骨、毛毡一类的摆件,不知道是收藏还是自己的作品。
何已知坐在凳子上有些无聊地环视着。
在他把可乐喝完又干坐10分钟以后,山竹终于从厕所出来了。
“你也太久了。”何已知抱怨道。
“你要听我解释细节吗?” “不必……”
山竹自顾自地笑着,转头对客厅喊道:“玛玛,厕所我用完了哦。”
侯灵秀皱眉:“你怎么知道她叫……”
“我在里面都能听到啊,”山竹理直气壮地说,“其实你们注意一点也能听到我——”
何已知忍无可忍地掐断这个对话:“那我们就该走了。”
像是被等人时的那一根唤起了瘾,从玛玛家出来,PVC又点起一根烟,老神在在地吸了一口,夹在指缝里:“所以,你们谁要到号码了?”
几人面面相觑。
“不是吧?”艺术家目瞪口呆,烟差点掉了,“这也太没用了。”
“你不是也没有吗?”侯灵秀冷冰冰地反问。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对做艺术有肌肉的大姐姐,不感兴趣。”PVC架住山竹的肩膀,“喂,你不是万人迷花花公子吗?这会怎么哑火了?”
山竹望着头顶的天,罕见地沉默了一会:“感觉她,好像我妈……”
这回PVC的烟真的掉了。
撇开山竹突如其来的俄狄浦斯情结不谈,遇到玛玛很大地冲淡了他们没有找到阿狗前主人的失望,但同时也让何已知松了口气。
假如哈士奇真的是意外走失的,而好巧不巧,主人又想把它要回去,那他们的训练就打水漂了,虽然对阿狗来说,回家一定是好事,但习惯了它的PVC和其他人一定会感到寂寞。
另一边,雁行同样也遇到了突发状况。
他成功地从宠物店接到了洗干净的Captain,教父和妲己,开车把他们带回了仓库。
一路平安无事,可就在到垃圾场门口时,他透过车窗,目睹了惊人的一幕:
一个身材丰腴的老太太正在用拖鞋殴打一个瘦小的老头。
来不及把车停好,雁行赶紧打开车门,同时放倒座椅,向后去够后座椅背上的轮椅。
或许是因为着急,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独自完成这一套动作,在把轮椅固定在车门前时,他失误了。
轮椅没有征兆地向远处滑去,连带着雁行也失去重心——
就在他马上跌出车外时,一双手臂接住了他。
对方身上传来淡淡的柿子香味。
与此同时,几个人经过车边,朝仓库门口跑去。
“那不是尹奶奶和邓老头吗?”少年的声音失了音调。
老太太还在拿拖鞋底拍老头的脑袋,被冲过来的山竹和PVC拉开。
侯灵秀趁势插进他们中间,视线在两位老人身上来回转,最后停在更熟悉的老太太身上:“您没事吧?”
“她打人她能有什么事?”老头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PVC忙把他往后拖:“哎哟,您少说几句。头受伤了没?”
“我压根没使劲!”
尹奶奶靠着山竹,先用力把拖鞋拍到地上,再伸脚去穿。
山竹生怕她站不稳倒了:“没使劲也不能打人啊奶奶!”
“谁让他说我做的饭是猪食!”
尹奶奶嘴巴大,嗓门也大,一嗓子吼得几个人耳朵疼。
反倒是邓老头可能年纪大了耳背,丝毫不受影响地嚷嚷回去:“这不就是猪食吗?”
三人这才弄清了两人争斗的原因。
简单概括就是尹奶奶做了炖菜想带给他们尝尝,在仓库门口等待时碰上了出来捡纸壳的邓老头,好心请他吃一口,结果收到了完全不留情面的评价:
难吃得像猪食。
何已知扶着雁行回到驾驶座上,在他回头准备去拉滑走的轮椅时,被雁行叫住。
“直接搬我过去吧。”
青年愣住了。
他向剧作家抬起手,但没有直接抓他,而是悬在空中,指尖离他的衣摆一公分的距离。
等了一会,那只手垂了下去:“不想就算了。”
何已知这才回过神来,一言不发地拉着那只手放到自己肩上,像第一次到雁行家时做的那样,把他抱到远处的轮椅上。
“你再说一遍我做的是猪食?”
“猪都不吃!”
眼看尹奶奶要爆炸,山竹和PVC赶紧安抚:“我们吃我们吃。”
邓老头哼一声:“你们猪都不如。”
两个年轻小伙莫名其妙被骂这么一句,一时不知如何反击。
尹奶奶继续火力全开地输出:“你这么厉害怎么自己不会做啊?”
“谁说我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