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叙实在受不了那过于滚烫与暧昧的眼神,五指忍不住地一蜷一颤,索性将话说得更明白,“祁北穆……”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祁北穆便打断了他,手腕一动,将燕南叙的手抓在手心,自顾自地问道:“你身上真有旧疾未痊愈?”
他前些月的确向人重金讨来了些茶饼,碾碎置碗中,倒泉水入釜,微沸后点入茶末,三沸后斟入杯,武力高强者与沉疴痼疾者喝下,配合熏香,皆会出现怀春现象,要想恢复正常,前者需要特定解药,而后者,则在半柱香后便会自行恢复如常。
燕南叙喝下的茶便有这个功效。
所以,从现在的情况看,燕南叙明显是后者。
燕南叙皱着眉,不知道他是存了什么心思,但也没否定,“我不是很早便说了,身娇体弱,久病缠身,何时骗过二殿下?”
想着,祁北穆的心脏仿佛又一次被阴影所覆盖,沉闷得让他有些透不过气。默了片刻,他又问道:“无法痊愈吗?”
闻言,燕南叙又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道:“二殿下特意把我喊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一个问题么?”
祁北穆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眼底的阴霾很快一扫而尽,继而换上了那副惯用的玩世不恭,无辜地眨了眨眼,“不可以么?怀瑾白日可是答应了要跟二殿下走了,现在二殿下关心关心自己的人,也不行么?”
燕南叙眯了眯眼睛,在心底将此话细细地咀嚼了一番,很快便懂了祁北穆的意思,笑意不减,目光缓慢下移,有意无意地扫了那处一眼,笑道:“二殿下一贯爱用这种身体力行的方式关心下属么?”
“是啊。”祁北穆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邪肆的笑在唇角打了个转儿,手倏然扶上燕南叙的腰,下一刻,两人的位置就调转了过来。祁北穆欺身而下,抓住燕南叙的手,笑意浅浅,“怀瑾可还满意?”
燕南叙一边笑着,一边试图将手从禁锢中抽出,但尝试了几次都未果后,便爽快地放弃了,用一双慵懒却勾人的桃花眼望着他,“一般吧,对我来说,还是钱财会更加实用些。”
祁北穆笑吟吟地看着他,腰一使劲儿,距离便又拉近了,暧昧的鼻息直扑燕南叙敏感的颈窝,“你的意思是,本殿下,中看不中用?”
霎时间,燕南叙洁白的颈子红了一片,同眼角上的那点薄红交相辉映,简直是行走的春/药,诱人极了。
燕南叙迷离着潋滟的双眸,目露无辜,“我可没这么说。”
“是么?”祁北穆的音调向上扬了点,话音染笑,“行啊,既然这样,二殿下便归你了。”
燕南叙微微一笑,几近妖娆,吐气如兰,“养不起。”
“怀瑾不先试着养养,又怎知养不养得起呢?”祁北穆双眸闪射着幽深的光,像是一只终于寻到了猎物的豹子,懒洋洋地舔了舔唇,像是鬼魅一般,怂恿道,“二殿下很好养的。怀瑾,养养吧。”
燕南叙半晌没说话,身子躺在饭桌上,双手被人擒得死死的,可脸上却始终没有出现半丝落于下风的败者的挫败之虞。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久到燕南叙的手脚都开始发麻了,祁北穆才将幽幽地叹了口气,忽地问道,“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二殿下言而有信,答应了你便不会反悔。但怀瑾,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跟我这只小蚂蚱说说……”
说到这,祁北穆顿了顿话音,不由地加重了话音,素爱隐藏情绪的眸底倏地迸发出锋利的光,“你到底想做什么?”
闻言,燕南叙也不惧怕,莞尔一笑,字音如惑人的妖精,饱含着风情,一字字地从齿缝中蹦出,“二殿下想做什么,我便想做什么。”
他们是天底下截然相反的人,却又是天底下最为相似的人。
“哦?”祁北穆的笑意更深邃了,“那岂不是说明,我们的目标很容易重合?那倘若有一天,我们皆想要的东西到手了,但却只能给一个人,那,怎么办?”
“倘若真有这么一天。”燕南叙对他笑,结果他的话柄,“那自然是各凭本事了。”
“啧。”祁北穆顺手替燕南叙整理了下鬓发,故作难过,“这全天下,怕是都找不到第二个比你冷酷的合作伙伴了,我当以为,怀瑾会主动让给你二殿下呢。二殿下好生难过啊,敢情这几天赶早排队买的奶黄包都白买了……”
燕南叙轻笑了声,不以为意,“若我与天下人皆无他别,那二殿下又何必择我合作呢?”
“我说不过你。”祁北穆摆了摆手,叹气认输道,“也罢,到时候,还请怀瑾手下留情啊。论本事,我这只小蚂蚱还真争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