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男人也没有半点慌乱,像是早就应对之计,不假思索道:“你说你足不出户便足不出户么?有谁能证明么?”
燕南叙轻浅笑开,垂着隐泛冷色的眸,迅速地将在场的人打量了一遍,唇角的弧度幽幽撩开。
真巧,不在啊。
在场被他目光所扫中的人,即便手里都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可仍是无不打了个寒颤。
“我能证明。”这时,南河月跨前一步,脸上充满了阴鸷与冷峻之意,“我家公子一直在房内,从未出去过。我能证明。”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谁不知道你是这贼人带进府的一条狗?一条狗,算什么证明?”
南河月脸一沉,却被燕南叙用扇柄轻轻地敲了下指骨,示意他退下。
“是啊,照这样说,的确无人能证明我。”燕南叙悠闲地转了转脖子,又执着扇子敲了敲脊椎,在动作定下之刻,两道冷电般的光也随之从他的眼里射出,“那我还看到是你偷了三小姐的玉佩呢,你可有人证明?”
男人没想到燕南叙居然这么能沉得住气,至此还能反咬自己一口,当即往旁边一挪,指着身后的人群,加大了音量,“你少血口喷人!他们,都能为我作证!”
燕南叙挑了挑眉,用扇子抵着下巴,故意道:“谁不知道他们都是你的人?用你的人来证明你,不是很荒谬吗?”
男人被反将了一军,顿时怒上心头,正急着该怎么解释呢,电光火石间,他像是注意到了人群中的眼色,当即镇定下来,冷哼一声,“人证不可靠,那物证总是可靠了吧?东西是谁偷的,搜一搜便是了!若在你苑里搜到了玉佩,那你便磕头认罪,并滚出御南王府!”
说完,男人用力地朝上一振臂,后边的人群便跟着挤了上来。
“慢着。”燕南叙神色不变,收起的扇子在他的手中转了几圈,最后猛地横在了男人的腹前,阻止了他的前进,“只搜我,不搜你,会不会不公平?”
闻言,男人不屑地哼了哼,心想:我们早有准备,将东西藏好了,今日就算你真没偷,这偷窃之罪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想搜,大可以去搜。”男人讥讽地看着燕南叙,“若东西在我府上,那我便任你处置!”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燕南叙收回了格挡的扇子,啪地打开,心情极好地在胸前微微扇动,“小月儿,那我们便去他的屋子搜。”
随着两人的走远,后边的一群人蜂拥而上,都快把梅苑的门槛踩塌了。
燕南叙却视若罔闻,悠哉悠哉地走进了男人的房间,像模像样地在床榻上翻了几翻。
“公子。”南河月有些急了,“你就任由他们翻动么?那群人明明是有备而来,恐怕……”
没等他说完,燕南叙便从衣服里掏出了什么,霎时间,南河月只觉得眼前有金光掠闪,下一刻,他就见到一块赤玉做成的玉佩,正躺在自家公子的手心。佩面上还沾了些泥土,但瑕不掩瑜,不难看出,这必然是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南河月深吸一口气,哑然,“公子,这玉佩真是你偷的啊?”
燕南叙没说话,将玉佩扔到他的手里。
南河月皱着眉,翻来覆去地将玉佩察看了几圈,也没看出个究竟,甚至还有些郁闷,“公子,这玉佩还没我上次给你找的那块好呢。你连我的都没要,这……”
闻言,燕南叙忍不住地嗤笑出声,用扇柄往他额头上重重一拍,“你傻不傻呢?你公子像是能认清三小姐闺阁在哪的人么?”
南河月迟疑了几刻,“也是。那这玉佩……”
“从那盆牡丹里掏出来的。”燕南叙挑着眉,邪邪一笑,“没办法,你公子现在在王府可是大家的眼中钉,谁都想来踩一脚。”
“那怎么办?把玉佩还给三小姐?跟她讲明事实?”
燕南叙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好笑道:“你方才没听那人一口一个三小姐么?明显是三小姐从中作的梗,你还去找她,岂不是自寻死路?”
“不找他,那,那找二殿下?”南河月纠结,“我看这几日那二殿下不是有意拉拢公子么?公子跟他说,他总会帮您的。”
“他?”燕南叙挂于嘴角的笑容又一次猛增,眼角下方的那块朱痣都跟着灵动了起来,“你那二殿下才更不靠谱。”
“啊?”
“梅苑离他的南苑并不远,我这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你觉得,他会不知道么?”燕南叙笑着摇了摇头,“可直到刚才,他都一直没有现身。这家伙,分明就是在装死。”
又是在考察他吧。
想着,燕南叙摩挲着系在玉佩上的绳索,绕在左手手指,并以之为支点,勾着绳索将玉佩转了几圈,嘴角勾起几丝深不可测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