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兄这是何必呢?你家二公子说的也没错啊,我们这些当兵的,多是大老粗,也确实没什么文采。”
“可这雅集的请帖,我们家也确实是收到了,所以这没文采就不配参加雅集的话,请恕我不能茍同。”
“还是说,虞兄的二公子打心里就认为,给我们家派发了请帖的人,一开始就做错了呢?”刘靖先是承认自己的短处,但随即就给虞家挖了个明晃晃的坑,把这责任扩大了。
“刘兄,我儿绝无……”,而虞潭也是老江湖了,立刻就识破了对方的险恶用心,马上就想表明态度,撇清关系。
可架不住虞纯太能坑爹,昨日挨了别人的打,今天对质,明明有理,却又挨了亲爹的打,这种种委屈愤怒情绪迭加在一起,让他彻底爆发了。
不等虞潭把话说完,他便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刘家父子大声说道。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这请帖你们家就不该有!如果主家不请你们来,那么昨天我也不会和他发生冲突,雅集也不会那么扫兴!都是你们的错!都是……”
他一股脑的指责,把胸膛里的不满全都宣泄出来,声音也越来越高,最后都歇斯底里了。
可也就是这短短几句话,把在场其他人全都得罪了个遍,以至于虞潭也彻底破防了,恨不能立刻厥过去。
“逆子!住口!”
他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体统,当即就起身又给了虞纯一巴掌,这才算打断了他那滔滔不绝的‘个人演讲’。
“爹爹,你打我,你又打我,我没理,你打我,我现在有理,你还打我,你简直太过分了!我讨厌你!”
虞纯简直不敢相信,他愤恨又委屈的看向虞潭,最后竟是孩子气上头,当即就撇下屋里的众人,自己捂着脸跑出去了。
虞潭下意识的想追出去,可随即就立刻止住了自己的冲动,转而走到厅堂正中央,郑重其事的行了跪拜大礼。
“殿下,少傅,虞潭教子无方,溺爱太过,以至这孽障今日竟口不择言,见罪于上,实在罪该万死,万望殿下和少傅恕罪,”虞潭低声下气,并深深俯下身子,对其请罪。
“虞兄这话说的轻巧,一个口不择言,就轻飘飘的想把这大罪揭过,这也未免太容易了吧,若是今日换成我儿,不打断他一条腿,我都觉得过意不去。”
“可见虞兄是慈父,毕竟有文采嘛,肚子里有墨水,多的是说辞给孩子开脱,不像我,大老粗一个,教育孩子秉承的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他要不听话,那当下收拾一顿就是了。”
“所以说啊,这文臣武将,不仅教育孩子的方式不同,就连参加雅集宴会,在别人家孩子眼里的身价也不一样呢。”
“听刚才二公子那话的意思,不就是这样吗?你们文臣高贵,配得人尊敬,而我们武将卑下,活该让人轻贱。”
“这也就罢了,我们武将都是大老粗嘛,挨刀子都不怕,挨两句骂算什么?”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你那二公子不该牵扯到办雅集的主家,关人家什么事啊,你说是吧,虞兄?”
刘靖明着自嘲,实则暗讽,又继续挖坑,看来不仅不想和解,还打算落井下石,趁机痛打落水狗了。
“刘兄,你……”,他的意图太明显,而且用心太险恶,虞潭实在忍不住转头看向他,试图分辨两句。
然而话才起了个头,就被人打断了。
“文臣高贵,武将卑下,两者根本不配相提并论,虞家的家主,你儿子刚才是这个意思吗?”
虞潭下意识的抬头,却见发话的人是独孤珩,此时对方脸色冷若冰霜,周身气压也低到了一定程度,见对方不回答,他不带一丝语气的再度问了一遍。
“他能说出那种话,是不是也打心里认为,文臣和武将的命,也不一个价,是吗?嗯?”这次,他换了更犀利的对比,而且脸色更不好了。
随着独孤珩的质问,房间里在座的其他人,司马裒,王籍之,王羲之,他们的眼神都开始不善起来,显然众人都知道对方这是彻底踩到独孤珩的痛点了。
毕竟,这大晋谁人不知,独孤家世代都是武将的领袖啊,这已经不是什么口不择言能解释的问题了,现下事态俨然升级了!
第50章
出现分歧
原来平和的局面现在是急转直下,而且已经不是虞刘两家的事,刚才虞纯的不当言论也已然把这次召开雅集的主家得罪狠了。
好在王籍之念着不宜大动干戈,直接在最关键的时候打断,并提议改日再谈此事,这也算是给众人一个台阶下。
可这话听的独孤珩心里非常不满,但念着是表兄亲自开口,也不好太不给面子,何况还当着外人,他便也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