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个时候两人要是分开,何霜肯定会难过,但也肯定不会难过太久,毕竟那时她和徐元礼的感情不算深。现在要是分开,她无法预料自己需要花多长时间平复。一想到这,她的后怕愈加严重,挽徐元礼的手臂也更紧了些。
“不去外面吃夜宵了。”何霜道,“我点外卖,回去吃。”
两人回到民宿的第一件事是正事:更新测试日志。
等外卖的空当,何霜拉着徐元礼坐在主卧飘窗上喝啤酒。
“徐致会酿酒,不过不是这种味道。”第一次喝冰啤酒的徐元礼看着易拉罐说。
“他酿的什么酒,我怎么没喝过?”
“果酒、米酒,都有。好酒难得,他不常拿出来。”话毕,徐元礼仰头又喝下一大口,神情很是享受。
何霜本来是自己想喝酒放松放松心情,初次见徐元礼喝酒的反应,一下忘了喝酒,转问道:“我们这冰啤酒好喝吗?”
徐元礼握着易拉罐和她碰杯,笑容透着几分纯真。“好喝。”
“我再下去买点!”何霜立刻说。刚刚回来的路上,她在附近便利店随手买了两瓶酒,本来是想就着外卖烧烤吃,确实没想到徐元礼竟然爱喝,而且他喝酒的样子竟然特别可爱。
徐元礼拦不住何霜,只好陪她一起下楼,搬回来一箱啤酒。这样上下一折腾,烧烤外卖正好也到了。考虑到主卧铺不开,打扫又不方便,两人干脆坐在地上围着茶几喝酒吃肉。
“还是冰过的更好喝。”徐元礼客观评价道。
喝完酒的徐元礼耳朵和眼角微微泛红,眼睛反而比平时更清亮,看上去就透着些无辜的意味,把喝酒从不上脸的何霜看得津津有味。“我们再放一些进冰箱,下回喝。”
徐元礼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
何霜被他逗笑,举杯和他碰了碰。
酒过三巡,徐元礼突然钻研起瓶身来,何霜问他在看什么,他说:“配料表,我背下来,回去让徐致做。”
何霜见他真在努力背小字,禁不住和他坐去一侧,拉过他手上的易拉罐,盯住上面的文字,道:“大麦,你们镇上有大麦吗?”
“大麦是何物?”
“粮食的一种。”
徐元礼双目迷茫地看向何霜,兀自反应了一会儿,继而摇摇头,道:“无。”
“酿造用水……你知道酿造用水是什么吗?”
“不知。”
“那你背了有什么用?”
“徐致或许知道。”
何霜抽走他手里的空瓶,凑近他红红的耳朵,说:“还有淀粉类、糖类辅助原料,你们镇上也没有。”话毕,她轻轻往徐元礼耳朵里吹了口气,直吹得他往后躲。
“没有?”徐元礼躲完不忘回问道。
何霜冲他眨眨眼。
徐元礼点点头,人往后靠向沙发,仰头看了会儿顶灯,忽然用力闭上眼,道:“灯好亮。”
“灯好亮?”
“嗯。”徐元礼闭着眼睛说,“晃得头很晕。”
何霜失笑,起身去关了灯,只留了玄关灯供全屋照明。
何霜重新坐回地板时,徐元礼仍然闭眼仰靠在沙发上。地上烧烤还剩一些,何霜从里面挑出一串肉,咬了咬,觉得又冷又硬,于是放回去,端起酒瓶喝了一口。
地上摆放的空酒瓶共有十一只,何霜心下数了数,她喝了五瓶,徐元礼喝了六瓶,加上刚才在飘窗上喝的一瓶,徐元礼喝了七瓶。
“醉啦?”何霜轻声问。
徐元礼咕哝了一声。
何霜没听清他说什么,人凑过去,复问道:“喝醉了?”
徐元礼突然睁开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
或许是此刻昏暗的光线营造出旖旎的氛围,何霜彻底被他难得一见的懵懂打败,情不自禁地欺身过去吻他。奇怪的是,徐元礼对她的主动并不感到意外,几乎是即时回应了她。
何霜很快投入进这软糯的温存里,直到发现徐元礼的手在她身上准确又娴熟地动作时,她才骤然回过神,暂时退离开与他的纠缠,一边按住他的手一边警惕地看着他:“你没醉?”
徐元礼瘫靠在沙发上,状态松弛而慵懒,对何霜的问题,他只浅浅笑了笑,一双眼睛像刚被洗过,泛着水光。
何霜识破他的伪装,不怒反笑道:“为什么装醉骗我?”
徐元礼没离开过她身体的手一使力,将她拉回自己,仍是那副似醉迷离的笑意,“你好像很喜欢。”
他的声音和语气都带着酒意,何霜一向酒量好,六瓶啤酒对她来说只是小儿科——可不知道为什么,人竟一下子被他这话灌醉了。
接下来的事,开端有一点点美中不足,这家民宿没有上家民宿设施好,地上没铺地毯,何霜总觉得地凉。徐元礼大概也察觉到这点,反正不知道她是怎么被挪去的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