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澜要终止它生命的时候,海狐狸陡然变幻身形,化为了一只火红的狐狸,额间一点银白色的印记,尾巴尖儿都是银白的,扶澜扣在弦上的手倏地一滞。
就在她呆愣的时候,海狐狸扑过来,困兽之斗,以死抗争,獠牙将要咬上扶澜的脖子的时候,一条布满倒刺的鱼骨鞭抽了过来,倒刺勾带起狐狸的皮毛,细小的血珠飞溅而出。
海狐狸死在了洛停云手下。
洛停云探一探扶澜的灵脉:“你怎么样?方才怎么了?”
扶澜回过神来,“我没事。方才走神了而已。”
“幸好我在你身边。若是放在战场上,无论对方怎样变幻,你都不可自乱阵脚,否则便会让敌人趁虚而入。”
扶澜点点头,洛停云曲起手指,用冰凉的指节为她擦去脸颊边的血迹。
他的小海主是如此柔软,却又如此坚韧,可以勇敢面对海域的罅隙。
扶澜侧过脸,躲开洛停云,心想:她既然对凌安无半分情意,那她为何看见心月狐的时候,会如此出神呢?
回到住处,凌安已经侯了她多时了。
他一把将人拉到怀中,扶澜蹙起秀眉,“你离我远些。”
凌安不以为意,他已然习惯她忽冷忽热,这都没有关系,只要他和她还有血誓,他们之间就有联系,她永远和他有关联。
凌安道:“神界有些要务需要我处理,星纪忙不过来,我去去就回。”
扶澜的眼霎时亮了起来,“星神是神界至强,神界不可一日没有星神,星神既然公务繁忙,便多在神界逗留段时日罢,我和神界事务比起来,不值得一提。”
他要走,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凌安的脸色变黑,“你就这般厌恶我。”他将人一把拦腰抗在肩上,压在床榻上,笑道,“我可以一同带你去神界。”
扶澜缩成一团,瓷娃娃似的,“我可是未来的海主,你要是将我带走,海灵族要打上你们神界的。”
“哦,海灵族要打,那应当是谁领兵?洛停云么?”他温声笑,“再好不过。我早就想杀他了。”
“凌安!你不能如此,洛停云若是死了,海灵族就少了一个海使。”
凌安掐起她小巧的下巴,她疼得咧嘴,“张口闭口都是海灵族,海灵族在你心里,占了好大一块位置。”
扶澜道:“你有病吧?这也要醋?再说了,你有醋的资格么?”
这张朱红小嘴,吐出来的净是刀子,往人心里捅,凌安倒吸一口凉气,低头吻她,她扑腾着,抵不过他气力大。
凌安余光中忽而瞥见窗外闪过一抹黑影,这身影可太熟悉了,站在城墙上的时候,这影子几乎烙在他的脑海中,他看见他们在马背上恩爱地相拥。
凌安将扶澜提溜起来,让她伏在窗前的案边,窗棂的阴影落在二人身上,她惊呼:“你干嘛!”
他只是如昨日那样,抵在她之外磨蹭,但即便是如此,她的腿也开始发软颤抖,没多久喉间溢出一声令她自己羞耻的声音,她捂住嘴,凌安将她的手拿开,滚烫吐息在耳边,“还可以再大点声。”
扶澜怒骂:“你有病吧?!”
她越骂,他眼里的光越亮,她不住催促,他瞧着外面的黑影飘来飘去、忽远忽近,直到彻底看不见,又磨了会,方放开她。
凌安餍足地眯起眼,凤眸微微弯起来,他的肌肤盖着层薄汗,愈发显得皮肤冷白。
他抱着脸颊通红的她道:“我走了,几日后就回来。”
……
扶澜将要成为海主的事情,已经从星纪这里传出去,传得神界许多人都知晓。
纪宁儿听闻之后,在苍山的小木屋里长叹一声,想起故去的海神浮溟,心绪变得复杂起来。
浮溟,我终究没能瞒住她的身份。只希望她日后能够快活些。
沧澜海的封印解开,这对整个天地来说是件大事,神界有不少神族有海灵族的朋友,纷纷前去探望,四千年了,早已物是人非,期间多少沧海桑田、时过境迁,都淹没在起起伏伏的浪潮之中。
由于进入沧澜海的神族众多,沧澜海要一一排查也就尤其耗费精力,便索性大开海域,神族们可以从沧澜海南进入海域。
海域之中,李雅儿和常承自然如胶似漆,四千年前,他们一个为神族而战,一个为海灵族而战,因为战争而分别,而今他们终于修成了正果。
这二人准备成婚,按照彼此的身份,一个作为海使,一个作为星神手底下的神兵,他们成婚的意义匪浅,象征着海灵族和神族的友好往来,因此,这场婚礼尤其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