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想到他,思绪霎时停住。
视线移到林鹤瑞脸上:“自己的债自己偿,伤小姑娘的心活该挨骂。”
高中时候,林鹤瑞到处沾花惹草。
情债还不清了,被伤透心姑娘堵在班级门口,就会把桑恬拎出来帮他解决。桑恬起初不愿意,但又经不住男生在耳边从早到晚的软磨硬泡,也就应下。
往往她出去不出两分钟,效果立竿见影。
没有女生纠缠咒骂的林鹤瑞顿时耳根清净,冲桑恬竖起大拇指:“神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被桑恬劝走女生看他时,眼神里的惊愕和一丝怜悯。
问她到底怎么劝得,她总是不说。
林鹤瑞乐得自在,只在意结果不care过程,还以为是桑恬的颜值起了作用,连后续桃花都没了不少。
“完了,现在学校里都以为你是我正牌女友,愿意跟我谈恋爱的女生少之又少。”
桑恬冷笑,哪来的什么正牌女友。
是她每次被男生软磨硬泡得头顶冒烟,一出门又正对上被他伤心的女孩泛红的泪眼。
索性勾勾手,将眸含爱恨的女生叫到跟前:
“告诉你个秘密...”
“杨廷霁阳痿。”
每次话一出口,往往都能看见女生眼里爱恨消退,只剩下脸蛋涨红。
高中时候青涩的恋爱,多得没涉及后面的步骤。
但是阳痿实在让男神形象沾土染尘。女生立刻被消退,临走前看向林鹤瑞的眼神就变做怜悯。
看来在国外没人治他了,毛病又犯了。
林鹤瑞扁扁嘴,将国际漫游的电话卡掰下来,眼不见心不烦。
“别说我了,说说你,听说你分手了?”
“抛除他是你小时候心动启蒙,其余的,你有那么喜欢他吗?”
桑恬有一瞬的怔愣,她从来没有想过。
杨廷霁似乎,从出现开始,就和少年时期绑定,她按照既有的逻辑理解他。
林鹤瑞见她迷茫,甩甩手:“算了,问你白问,要说我你就是谈得少,这东西就像量化研究一样,样本多了才能建立标准,有标准才能分出好坏。”
桑恬不说话。深秋的风吹动窗台薄纱,林鹤瑞听见她问,“你还记得当时补习班的那个助教吗?”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桑恬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要问,也许知道时光里曾同他有过短暂交集,却在记忆里搜寻不太到记忆。
可能是好奇。
“勉强记得。”林鹤瑞回忆,“长得不错学习很好,好像是什么省状元...”
在自恋人的语境里,承认另一个男性主体长得不错,已经是一种变相褒奖。
桑恬听出一丝淡淡的酸。
“但我记得他好像有点厌蠢,讲过的题不愿意讲第二遍,只会告诉你去看错题本。”
桑恬看林鹤瑞撇嘴,显然是碰壁吃过亏。细想了下他的话,不禁犹疑:
“我们记得的,是同一个人吗?”
“比咱们大三级,叫什么川,对吧。”
桑恬:“季屿川。”
林鹤瑞:“啊对,季屿川,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谁记得清。”
是啊,记不太清,但是到底是谁的记忆出了偏差。
在她关于那个夏季稀薄的记忆里,季屿川是那届最负责的一个助教。
每次发下来的试卷,每道错题边上,都会有他的红钢笔批注。
她是数学bug,错得多,加上批改,往往一整面都是猩红的。
拿在手里还有些不好意思。
盯晚上6-9点补习生自习不拿钱,但是他一天不落,每天等到人走光了再锁门。
某次她已经下了电梯,才想起来落在楼上的演算纸里夹了卷子,忙不迭的往回赶,正好撞见锁门下来的她。
“跑什么?”他看她。
“学长,我数学卷还在教室里。”
刚刚高中毕业的男人比她高了整一头,眸色落下来,看她一眼,便侧身,淡道:“走吧。”
她迈开步子,他便紧跟其后。
有了这些论据,记忆里的人,和林鹤瑞嘴里的“厌蠢”,无论如何也挂不上钩。
“什么情况,他泡你还是你泡他?”见眼前少女陷入沉思,林鹤瑞凑过头忍不住八卦。
桑恬倒水,不理他。
光斑质的玻璃杯里,水仙茶被热水烫得叶脉舒展,热气裹着茶香袅袅上升,让人看不清水雾背后女生的表情。
就在林鹤瑞以为她不会回答,却蓦然耳边落了道清声,轻飘飘,却又笃定。
“互泡吧。”桑恬说。
第39章 赌徒
接下来的两天, 她被林鹤瑞拽着在京川乱逛。
离家两载的少爷非得说想念浦兰江,想念不正宗的日料,想念他父母教书的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