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进过职场的人,PUA倒是学得彻底。
这事本轮不到桑恬管, 但是难听的话简直伤耳朵, 礼仪厅里更是一阵吵嚷, 桑恬眉头一皱,抬腿就往礼仪厅走。
她才刚要推开半扇快阂上的门, 正巧撞见林姣脸色涨红的从屋里跑出来,挂着泪跑远。
桑恬:“?”
哪位大神的手笔。
推开门,礼仪厅里许多人,有的交头接耳,有的面面相觑,方才被林姣欺负的学妹,僵立在原地,脸上飞起粉晕。
桑恬:“怎么了?”
周围人冲来晚的她解释:“刚才大一有个新生,刚转来的,横得一批,一点情面不留,问林姣是哪根葱,是不是因为装逼不要钱所以可劲耍威风,把人骂哭了走了。”
桑恬心底腹诽了下竟然有人骂人踩点这么准,佩服道:“谁啊,今天上场了吗?”
“应该上吧,我刚才看他穿服装了。还是个从国外转过来的哥,一头金发,帅得啊。”渣男感的帅哥,像一口气谈五个女朋友的那一挂。
一脸迷醉的摄像小哥没有说谎,男人刚进礼仪厅的一个上午,就有好多女生暗戳戳拿起手机偷拍他,光是乍着胆子要联系方式的就有三个。
“没有说中文名,只说了叫Harry。”
Harry。
桑恬浅凝了下眉。
走秀一直到尾声,桑恬也没看见传说中的Harry。
直到大幕即将拉上,最后一场,有人从帷幕后蹿出,金发,黑色西装,修长的指节摇摇晃晃,转着根绅士拐杖,唇角噙着淡笑出场。
五官精致,鼻梁高挺,再加上一身混不吝的气质,俨然一副将秀场当作自己家的样子。
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几近评委席的台前,男人稍作停留,拐杖一晃,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下一秒,指尖捏着花茎,送到评委席面前。
桑恬眼眸静谧的看他,半点面子没给,不接他的花。
红艳的玫瑰僵在半空,男人也不恼,薄唇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林姣在观众席远远看着,几乎将嘴唇咬出了血。
“能赏脸一起吃个晚饭吗?”
男人语调慢悠悠,尾音咬得慵懒,轻佻里带了难得的真挚。
桑恬撩开眼皮看他一眼,男生顶着一头金发,镁光灯下,像日头落山后遗落的缤纷灿烂。
顿了片刻,还是将细白的指尖放进他掌心:“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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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大的桂花路,阵阵馥郁花香。
光亮从男人金发上头打过,映得他五官精致鲜活。男人捏了一片桂花送到桑恬身前,挑了个眉:“想没想我?”
桑恬瞥他一眼,没有丝毫接过男人示好的意思,凉飕飕道:“做什么梦,你回来不告诉我,还想要我想你?”
金发男人笑意不减,扑过去抱她:“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
桑恬接了这个怀抱,拍拍男人肩膀,但嘴还硬着:“合着我该谢谢你。”
所谓的Harry林,本命林鹤瑞。
是和桑恬一个画室长大的青梅竹马。
桑恬偏爱人体结构和动态速写,林鹤瑞痴迷西方宗教神话。
高中毕业就跑到佛罗伦萨,每天推开百叶窗就是圣母百花大教堂。
文艺复兴的人文之风,可以将每一个热爱艺术的少年留住。
刚去意大利的时候,林鹤瑞特意找当地的画家画了幅圣母百花大教堂微观穹顶,强迫桑恬挂在家里,不要把他忘了。
“念得好好的怎么滚回来了,佛罗伦萨都容不下你了?”桑恬接过桂花,揉捻在指尖,一阵迫鼻清香。
林鹤瑞漫不经心:“还行,不想念了,先gap一年再说。”
桑恬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师公师母身体还好吗?”
“当然了,我妈还让我这两天带你回家吃饭呢。说给你做你爱吃的干煸青龙,做8道菜,哈哈,我落地回国那天才4个菜。”林鹤瑞说完伸手拍了拍桑恬后脑勺。
“别瞎惦记。”
他口中的师母就是杨心芝。
自她大学以来多有照拂,也一定程度上沾了林鹤瑞的光。
桑恬听他说了gap却没说理由,也不再细问,“什么时候回去?”
林鹤瑞:“我才刚回来!你就撵我走,你有点良心。”
桑恬知道这人的德行:“你回来,躲情债?”
林鹤瑞刚想反驳,电话响起,看了眼备注以后面色垮掉,林鹤瑞偷看了眼悠闲喝茶的桑恬,手机举过头顶:“劳驾。”
桑恬挑眉:“不行。”
林鹤瑞:“你不爱我了,你在外面有狗了。”
桑恬脑海中蓦然浮现一道清隽侧影,冷月似的性子,如果被他知道有人管他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