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男人沉吟片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恬恬,我想看看我们的猫。”
“想它了。”
桑恬没想到季屿川能说这个,危机感油然而生。
大周一的,势头正旺的集团的合伙人放着几千万的项目不谈,来觊觎它的猫。
有种孩子长大了他来抢的感觉。
她冷哼着翻旧帐,“当年是谁说的要把它送人领养?现在说想?”
季屿川的办公室极简线条,白日也透着冷光。男人站在其中,像优雅矜贵的雕塑。
走了这么远,才敢说真话。
“假的。”
他故意说出来骗她。想她将猫接走。
他藏着那么一点私心,希望小猫窝在她怀里撒娇时,她有那么一瞬间,会想到他。
末了,桑恬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段磁沉,笃定的声线。
“我不会把恬恬拱手让给别人。”
“那你扔给我?”
“你不是别人。”
桑恬:“......”有病。
刚想跟电话那头道想要猫做梦,桑恬蓦然想起今天到了小猫该洗澡的日子。
她那个脾气不是一般差的逆子,遇见水就扑腾,宠物店两个店员一起都摁不住它。
每次都要她亲自上阵才能安分些。
但也好不到哪去,结束的时候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她洗澡还是猫洗澡。
想到这,桑恬忽然松了口:“正好我下午有事,你带它去洗个澡吧。”
季屿川欣然答应:“好。”
-
下午,桑恬提前下班,刚出工作室的门就见到季屿川的车停在不远处。
男人支着长腿站在车边,短发浸在细碎光亮里,静静等她。
炎炎夏日,男人处无风自凉,恰如其分地一道好风景。
不过桑恬身子不适,实在没空欣赏风月。
感冒症状加重,她坐在电脑前就觉得头脑发晕,四肢如有铅灌。
可能是生理期要到了,小腹也跟着酸胀。
现在连上午拿猫逗弄他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快点回家躺下。
脚步才刚迈开,男人声线就落下。
“我送你。”
浑身发软,桑恬确实不愿意去开自己的车,迷迷糊糊地挤进男人一手支开的车门,爬上副驾窝住。
“就这一次。”
季屿川从另一侧上车,桑恬眼皮疲惫地耷拉,听见他问:“回家?”
“嗯。”桑恬歪在安全带上,没有说话的欲望。
能从喉咙里挤出这一个字来已经费尽力气。
她声音闷到不对劲,男人握方向盘的手顿住,视线偏斜,落在她发红的脸颊上,眉心骤然折出浅川。
车里开了空调,温度较被烘烤的外面舒适不少。
桑恬抵不住发沉的眼皮,甫一入梦,发烧的感觉更重。
梦里自己是猫和老鼠里的汤姆,寒冬腊月被可恶的老鼠关在门外,牙齿都冻到发抖。
直到某一刻,女主人发现他不见,踢门而出拎着扫帚满雪地找他。
女主人温热的大手,将冻成糖葫芦的他从雪堆里拎起来,探向他额头,紧贴他脸颊。
手心暖洋洋地,安心又舒服。
桑恬周身冷意渐缓,在女主人要抽走时,百般不舍地蹭了蹭。
...
掌心传来酥麻,季屿川探桑恬额头温度的动作微僵。
视线在女生低声嘟囔梦话的红唇上定了两秒,才直过身去摸自己的安全带。
小姑娘发烧了,他不能趁人之危。
卡扣咔嚓一声,男人给自己束上克制枷板。
却在单手抚上方向盘时,被侧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打乱。
女生眼皮未睁,全是靠着潜意识乱懵。
迷迷糊糊的手胡乱探上身边人大腿,像是察觉到他的突然抽离,想将他拽近些。
季屿川脊背瞬间僵直。
压低的视线扫到女生荤素不忌胡乱游走的手,喉结重重一滚。
按在方向盘上的大掌张了又放,在拂走小姑娘的手和不舍之间徘徊。
最后在桑恬可怜巴巴地嘟囔出“抱我”时候溃不成军。
他如受赦令地解开碍眼的安全带,附身,将浑身滚烫的小姑娘压紧在怀里。恨不得融为一体。
桑恬像只委屈的猫似的挂在他脖颈:“我冷。”
生病的晕眩卸掉了她砌起来的防备,潜意识里靠近最爱她的人。
季屿川看见她微张的红唇,喉结微动,最后却只敢在唇畔印了一个吻。
克制又深情,用他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哄她:
“乖,我们回家。”
-
桑恬再醒过来,天已经半黑。
除了唇舌之间苦苦的,好像被人灌了药水。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