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两小孩异口同声,“我们没吵架!”
喊完,一人往正堂走,一人往灶房去。
杏儿呲着牙直乐,“爷爷家来了好多当官的人,还去咱家看番薯藤了,不过,那些人不太聪明。”.
她嫌弃道:“竟然还有人问我番薯藤为啥剪了不栽要堆墙角,大哥,你们读书人不是都很聪明吗,能考科举当官的更是个顶个聪明,咋就不知道番薯藤长芽后栽种更容易活啊?”
苏志栋抚额,心下却大赞小妹机灵!
原本,番薯苗长势太好,再长就不适合剪藤栽种了,婉婉想着提前剪了堆在墙角盖土先养着,爹也是看到藤上的白芽才想到移栽后更容易活。
没想到,小妹却是先想到了,如此坦荡荡的解释,太合理不过了!
张康毅出声道:“术业有专攻,读书的人不一定精通农事。”
杏儿泄气,道:“好吧,我还以为读书人什么都会呢!”
苏志栋缓过来起身去上房,张康毅正跟老爷子说话,见他进来笑道:“没甚大事,就是巡查使担心秋税,来视察耕地情况,知晓老爷子开了学堂,顺路来看看。”
老爷子笑着夸赞;“康毅不得了,巡查使说回京要向圣上奏请赐匾,咱们村独一份儿!”
张康毅谦虚了几句便告辞,老爷子留他吃饭也不应。
刚出院门,恰好与从山地回来的人碰面,两相一问,得知是巡查使来村了,众人沸腾。
难怪早早回家的人聚在路边,他们要是早回来,也要看热闹的好不好!
那可是从京城来的巡查使啊,估计是他们这一辈子能见到的最大的官了,再说,巡查使出行,多威风,能见上一回,这辈子也算长见识了!
好些人拍着大腿遗憾,恨不能时间倒流,自己也亲眼看看巡查使何等威风。
要说威风,在寻常人眼里可能是威风,毕竟,两辆马车近二十个护卫,即便马车毫不起眼,可护卫所骑的马,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良驹。
此时,车上的人也在讨论苏家村。
“那老书生看着是明事理之人,至于姓张的小子,若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狂妄至极!”一老者垂眸,眼皮耷拉着令人看不清神色,说话毫无起伏,口吻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此人乃内阁大学士刘仁同,人称刘阁老,早年因嫡子与国舅爷在酒楼大打出手伤及无辜性命,自请为丧命之人诉辩。
那是大越建朝以来最公正的一次审判,当事人国舅爷、侍郎家的嫡子都按律处罚赔偿,此案了结,名震京城!
刘仁同也是因此名声大噪,一路擢升,圣宠不衰,只是,也不知是太过铁面无私伤了子孙后福,还是••••••,嫡子流放西北中途因病而亡,庶子后续也是接连出事,早夭,瘸腿,伤容,无一完人。
刘家的官运,要看孙辈了,只是,刘阁老已花甲之年,不知能不能活到帮孙子遮凉避荫!
刘阁老开口,马车上同乘者无人搭话,沉寂良久后,一人笑道:“据臣观察,卫世子倒是对此人颇为欣赏!”
这话倒是不假,卫景行确实欣赏张康毅,也从未遮掩心思。
“那人有几分本事,就是不喜谄媚奉承,之前走镖的,会几手功夫,前几年出钱请附近村里青壮南下几趟,番薯番豆就是他从南边带回来的。”
“倒是个有远见的!”坐在左侧车窗边的人,赞了一句看向窗外。
卫景行轻笑着没说话,转而问起后续行程。
并未大张旗鼓,也没隐姓埋名,巡查使大人毫无征兆莅临苏家村,待了不足半个时辰就离开,足以让村里有幸见过车队的人吹牛。
见面与人打招呼,声音都要高八度!
有些人从苏家门前路过,与老爷子或李氏打招呼,苏婉在自家院子都能感受到那份与有荣焉!
只是,到底是春耕重要,自家日子重要,没两日,一切恢复正常!
知晓来龙去脉的苏长青也只是在家里栽完番薯藤后,提着锣在村里走了一圈,宣传今年秋正常交税,让大家好好伺候地里庄稼。
往年,春耕之际,都是岳家来帮忙,今年家里留的空地少,早早忙完春耕,苏长青就带着一家去岳家帮忙。
张栓粮请了帮工,自家人不是很累,但见到姐夫一家来,很是高兴。
也知道姐夫现在是里正,村里大事小事都得找他,不能离家太久,中午整治了一桌,两人还喝了一回。
下午,苏长青和苏志栋回家时,梨花也上了车,虽是外家,可她跟大表哥成亲的日子已定,不好留太久。
送三人离开,一行人回张家时,张良树故意拖着二表哥苏志安落后几步。
望着前面行人的背影,估摸听不到自己说话,他才拉着人咬耳朵,“二表哥,巡查使来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