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席后,苏长渝、苏志刚、苏志栋专门过来敬酒。
相比于通堂安儿稚言稚语招待秦夫子吃席,隔壁院的欢笑声更显热闹,与作坊有合作的管事都来上礼,有那明年想从作坊买粉条粉丝的东家掌柜更是积极,张康毅作陪不说,还专门敬了一圈酒,引得众人叫好。
听着传来的哄笑声,秦芸心里如猫挠,更不想吃完席面就回家。
秦嵩云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吃饭的间隙问安儿课业,听安儿向他告状,答应会好好管教弟子,就是不理会女儿。
秦芸本还想求助于好姐妹,只是,这种事师姐梨花一向做不了主,她只能看向师妹。
苏婉没开口,吃完饭直接帮忙提行礼包袱,道:“师姐,快过年了你先回家,等过年的时候我们去拜年,正月十五一起看花灯。”
秦嵩云的离开,仿佛拉开了宾客离席告别的序幕。
秦家马车才转过村道不见踪影,隔壁院散席。
送亲戚离开,谢管事捧场,迎接来坐二排席的乡邻,苏志刚家门口一派迎来送往的繁忙景象。
李家和张家来吃喜酒的亲戚,在苏婉家稍作歇息就告辞,只苏娟一家留下,明日喝过认亲茶后离开。
支使儿子们去隔壁院帮忙端盘,苏娟靠坐在矮榻上看着女儿和侄女讨论席面,心下却是感慨,弟弟真的立起来了!
中午吃席,大哥作为主家给来客敬酒,那些个管事却是拉着忙得脚后跟不沾地的弟弟敬酒,真真是••••••
见姑姑眯眼打盹,苏婉示意梨花,叫人去炕上歇息,姑父的鼾声已经响了好久。
“表姐,你陪着姑姑姑父。”
苏婉拉着梨花出门去库房,整理明日要给姑姑带回去的东西。
苏长青、张氏回家时,屋里早已燃上油灯,杏儿安儿打起了小呼噜。
听着院内动静,苏婉跳下炕穿鞋,梨花已经掀开门帘去灶房端水给爹娘洗脸泡脚。
水温正好,苏长青低低喟叹,见穿着绣裙的二女儿往炉子添炭,笑道:“等这老久困了吧,回屋睡,我一会儿添。”
苏婉摇头,今儿家里女眷都穿绣裙,她小心翼翼护着裙摆,道:“还不困,我哥和表哥们还在书房说话呢。”
张氏一脸笑意,坐在炕沿摸了摸发髻,“回屋歇着,明儿还要早起。”
苏婉见她神色,调侃道:“我这不想多看看娘打扮的样子么,白日里都没见几面,这不得点灯熬油多看看。”
张氏不好意思地低头,油灯昏黄的光与她的笑意融合,晕染出石榴色胭脂爬上脸颊,眉梢更是绽放喜悦之花。
在女儿丈夫的眼神下,强撑着辩解,“今儿是志刚的大日子,就得庄重。”
“是,庄重,明儿更得庄重,娘,我还帮你化妆。”苏婉笑说。
张氏的银簪有三根,两根是成亲时的嫁妆,一根是丈夫和侄子一起去置办定亲礼时新买的。
今儿戴的就是这根新簪子,帮忙迎接招待女客,得了好些称赞不说,灶上帮忙的妇人无一不羡慕自家日子红火了,打趣她眼光好。
婆婆穿着庄重又不失喜庆,更是戴了一根金簪,在二女儿的帮忙下,显得年轻了好几岁,来的伯娘婶子们,谁不笑着道一句公婆好福气!
想到这里,张氏爽朗道:“行,你早早过去给你奶也拾掇一下。”继而转头对丈夫道:“今儿喜气洋洋,娘看着年轻了好几岁。”
惊叹于李氏年轻的,不止张氏这一个儿媳。
与新婚丈夫起床收拾后敬茶认亲的杨芬也很是惊讶,昨日只草草几面,且光顾着害羞没敢多看,现在仔细一瞧,太婆婆看着也就比婆婆年长五六岁的样子。
她心下纳闷,以为自家打听的消息有误。
苏婉这等在大人眼里的小萝卜头们,坐在小板凳小马扎上围着炉子静悄悄不说话,等敬完茶后去给堂嫂见礼。
看着个子高挑肤色白皙的二堂嫂,她心下感慨怪不得二堂哥见了一面就要成亲,只看面相,二堂嫂就绝对不是村里姑娘可比的。
即便大姐梨花,在二堂嫂面前也要逊色几分。
杏儿低低道:“二堂嫂好看。”
安儿瞪她一眼,反驳道:“大姐二姐都好看,师姐也好看。”
苏婉抬手将两人凑在一起的头分开,叮嘱道:“别闹,等会儿再玩。”
认亲礼很是和谐,结束后,苏长青带着家小、长姐一家回自家,苏长渝一家陪二老和儿子新媳吃早饭。
已经是腊月二十七,年关之际,家家户户都忙碌过年之事,苏娟家事情也多,吃过早饭没多留,直接赶着牛车回岷山县。
苏志刚、杨氏出来相送,待牛车走远,杏儿安儿已经冲向隔壁院子,苏婉叫都叫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