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了什么。”
“我虽料到,但并没有证据,她险些害你丢了命,不该在这世上多活一天。”
江缨突然吃惊地看向贺重锦:“你要杀她?”
“嗯。”贺重锦眸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我原已经算好了时辰,只是没想到她身边的侍女中了殷姑姑的昏睡粉,不出一个时辰就醒来回高府报信,然后......”
话还没说完,江缨的吻便落了上来,贺重锦瞳孔一震,感受到女子撬开他的唇齿,不疾不徐地吻他吻得认真。
他们也曾吻过。
在洞房花烛夜,他们迫不得已同房,眼前这个女子仍旧像这样吻自己,可贺重锦明显感觉的到,这一次的吻是甜的。
像初晨的露珠,带着些许淡淡的芳香,又像花芯凝出的花蜜,甜而不腻。
翻身、落塌,她冰凉柔顺的青丝落在他的肩头,恍若春风拂过。
吻了许久,唇瓣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江缨凝眸看着他,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笑意。
“夫君。”
他一怔,低眸看着身下的女子。
只听她又唤了一声:“夫君。”
从嫁给他之后,她私底下只叫他贺公子,连他的全名都极少叫,格外生疏。
江缨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当听到贺重锦说他为了她去杀贺秋儿的时候,便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她吻得迷迷糊糊的,脑子一团浆糊,眼里只有贺重锦这样面孔,这样俊逸到让人一眼难忘的面孔。
他也一定很想吻她吧。
“夫君,我曾经受苦落难的时候,并不怕孤独。”江缨道,“可是,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原来两个人相互依靠的感觉,是这样温暖。”
贺重锦垂下眸,江缨又和他吻了许久。
“缨缨。”他说,“权臣也好,帝王也罢,人活在这世上都不易,但我却不想让你和他们一样。”
江缨眸光缓缓亮起,后又逐渐蒙上了一层湿润。
“贺重锦,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轻轻喘息着,湿热的水汽打在贺重锦的脖颈,这个问题江缨早就便想问他了:“仅仅......只是因为夫君之责吗?”
“男女之情。”他没有遮掩。
张松和张夫人端着一碗面,准备上楼给江缨。
他们一家多亏遇到了江缨,否则今晚怕是要饿死在街头了,张松也是极其懂事的,把自己面里的肉都夹了出来,放到江缨的面碗里。
“一会儿记得帮你江姐姐多照看一下那个哥哥。”张夫人叮嘱道,“江姐姐待你好,咱们也应该待她好。”
“嗯嗯。”张松点点头。
母子俩刚到房门前,便听见了屋中传来了□□声,高高低低,起起伏伏,时断时续。
张松是个孩童,并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看了一眼张夫人,张夫人慌忙捂住张松的耳朵,略微有些尴尬。
“大哥哥和江姐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张夫人也不知该如何与孩子解释,生硬地说道:“大哥哥与大姐姐......”
孩子都亲耳听个清楚,张夫人实在编不出来什么。
殊不知屋中的声音渐渐停息,贺重锦穿衣下了塌,他打开门,脖颈薄红仍旧还未散去。
张夫人傻了,刚要带孩子离开,心想竟然这么快?
“缨缨睡下了。”贺重锦笑,“今日的事,谢过你们了。”
“是我们该谢谢小姐才是。”张夫人道,“那我便把这碗面放在锅中热热,等她醒了再吃也无妨。”
张夫人走后,贺重锦回头看了一眼榻上的江缨。
方才他们不过是耳语厮磨了几下,没进江缨的身,中途就被他突然敲晕了过去,也不知等她醒来后会不会苛责自己。
*
得知这位俊逸公子就是与江缨定亲的那位贺府大公子,张掌柜一时悲怆,对贺重锦说了许多。
张掌柜家原本经营着江家商号的张记胭脂铺子,他们卖的胭脂天然无害,色泽艳丽,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整个汴阳城仅此一家。
由于价格中庸,连寻常的农妇都能买得起,所以多年以来,张记胭脂铺子生意始终红火。
可后来,江家铺子落到了钱家,钱三贵见胭脂卖得红火,借机让张管家抬价,价格翻了几倍之多。
张掌柜当然不愿,钱三盛一气之下就要收走铺子,他们一家就锁上大门,把契书藏了起来。
钱家一来一回找人到张宅闹了数次,甚至不惜放火烧了张宅逼迫他们出来,张掌柜无奈只好交出地契,家宅被烧了,铺子也没了,一家三口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害。”张掌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张某守了胭脂铺子守了半辈子,想不到竟是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不仅仅是我,原本就替江府办事的掌柜,也都受了钱三盛的欺压,苍天无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