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贺重锦这才发觉自己吻得久了,便将神智抽离出来,唇瓣分离,江缨这才回过气来。
她知道,圆房不仅仅是一个吻这般简单。
渐渐的,江缨懂了些精髓,就这样顺着贺重锦吻了下去,她的主动竟让他全然失了方才的血气方刚,一时退缩了片刻。
黑夜尽头泛出黎明的曙光,满天繁星也只剩下寥寥几颗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缨缨。”
正当贺重锦十指扣住江缨的双手,专属于男人的血气即将染了她柔软干净的芳田时,他猛地克制住了那肆意膨胀的欲望。
他不愿让江缨就这样被迫把自己交给他。
“……算了,缨缨。”
“贺重锦……”她埋在他肩头,略带一丝哽咽道,“你与我不同,我是女子,我别无选择啊。”
她清楚地明白,嫁入贺家,便没有江缨了,只有贺少夫人。
天底下,本就是女子活在世上,要比男子更加不容易。
重生一世,如果未能摆脱嫁入贺府的宿命,那么她必须谨小慎微,即便无从反抗,也断不能被贺夫人抓住这次错处,让上一世的种种再次重演。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抱紧了她。
贺重锦:“别怕。”
感知到这身体正不自觉地裹着对方,越裹越紧,像一个充满新鲜感和好奇感的孩童,她捂着嘴巴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
分明是愉悦之事,不知为何二人都心事重重。
男子低沉好听的嗓音若有若无,女子的轻吟声断断续续。
黎明前下了一场小雪,到了白日这场雪依旧未停。
贺重锦抱着她沉沉睡着,恍惚醒来,发现江缨还在熟睡,便没作声。
昨夜的缠绵直至快黎明时才停歇,他们终于都累了,双双睡去。
*
果不其然。
贺夫人一早便派了身边的张妈妈过来,以贺府规矩为由,要为江缨验身。
张妈妈倒是没料想到江缨能应下,还以为她耍了什么心思,岂料当看见白芍端出一盆飘着血花的水后,这才反应过来了些什么。
反反复复验了数次,她发现江缨的的确确非完璧之身,便回去告知贺夫人了。
“贺重锦呢?”江缨问白芍。
白芍给江缨满上茶,回道:“姑爷吗?清早他便走了,不知做什么去了,兴许晚上便回来了。”
昨晚的画面闪现在脑海里,那些肌肤之亲,那些出格的举动,江缨内心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就这样过去了一整日,她又在贺府度过了第二个傍晚。
贺重锦托一名小厮告诉江缨,他得了风寒,担心传染给她,便暂时搬到书房住上几日。
风寒?
江缨知道,贺重锦不过是在找借口罢了,
只是,她猜不出他躲着自己的缘由。
这夜,江缨一个人独自在房中度过,听着外面的风声安逸地睡着,似乎因为贺重锦不在的缘故,她的心里便没那般多沉重的包袱。
梅花园。
漫步在梅花中的贺重锦伸手,轻轻替梅枝上的一朵娇小的梅花拂去上面的积雪,而后折下一枝回去,满上水,插在了书案上的梅瓶之中。
圆房之后,他心里惦念着,此刻却无颜见江缨,觉得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贺重锦要的从来都不是江缨的身不由己,因为无可奈何所以屈从于他。
暂时,还是不要见了。
“公子。”
这时,殷姑姑一袭黑衣推门进来,她摘下面罩向贺重锦禀告道:“萧涣在贺府外安插了的眼线,公子的身份怕是要瞒不住了。”
贺重锦握着剪刀,修剪着一盆梅花的枝丫,淡淡道:“知道了。”
“以贺尚书嫡子的身份,萧涣若对公子下手,便是易如反掌。”殷姑姑道,“先前公子下定决心要回到侯府,为何突然改了主意?难道是因为江缨?”
他放下剪刀,朝殷姑姑笑了笑:“是啊,为了缨缨。”
殷姑姑不解贺重锦的所作所为:“不可,公子不回候府的话,萧涣就......”
“殷姑姑啊。”贺重锦起身走到窗边,说道,“做侯爷无非是为了自保,若因此失去了很多东西,再也无法挽回,倒不如安安分分地做贺府的嫡子,与一人共度余生,此生无憾。”
也许是自己的错觉,贺重锦还是那个贺重锦,短短几天的时候,殷姑姑觉得眼前之人的心性,却与之前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殷姑姑知他心意已决,最后问道:“公子,你可想好?如果不恢复身份,去与萧涣争那世子之位,日后他继承侯位,想除掉公子,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贺重锦的声音冷了一瞬,“没有什么路是能够一眼看到尽头的,我回到侯府,虽然锦衣玉食,身份尊贵,可却要尔虞我诈,步步为营,或许比不上这里的清净,贺尚书和贺夫人再厌弃我,也畏惧着我的身份,作何选择,结局终归不是绝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