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话不是这么说的,金矿固然重要,但哪能比得上人命,袁某这也不是不知情,若是知晓的话,定会先支援北幽的。”
“那沈某便代北幽死去的十万百姓和全军覆没的三十九军以及两堂学生,好好地谢一谢袁将军。”
沈宁拱起双手:“想必这十几万尸骨未寒的黄泉魂,会日日跟在袁将军身后保佑着袁将军的。”
话说到最后,她便朝着袁步丞咧嘴一笑,看似没有坏心,笑容落在袁步丞的眼里,却让袁步丞只觉得比这凛冬之雪还要冰寒般。
“这女儿家的,就是迷信。”袁步丞道:“要我说啊,沈将军,你还得多沉淀沉淀,在顾家府邸当三年后厨,和这沙场征战可是不一样的。”
“嘭!”
沈国山一脚踹在了袁步丞的身上。
那一脚,宛如有龙象之力,似钢铁般的重。
踹得袁步丞感到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袁步丞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中鲜血直溢了出来。
这一动静,顿时吸引了所有下朝离去的官员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一看,便是抽一冷气。
袁步丞疼得呲牙咧嘴。
倒在地上的他抬起眼皮朝上看去。
阴影覆盖了他。
踱步而来的沈国山挡去了冬日的光,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
“本将是老了,不是死了。”
“我沈家女儿,也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本将带兵打仗的时候,这举国上下,可都找不到你袁步丞的名字。”
“真当挖了一座金矿,就能在上京城耀武扬威了?”
沈国山一脚踹到袁步丞的脸上,直把袁步丞的鼻梁骨踹断。
“爹,不可打了。”
沈惊风连忙去拦,拦的时候脚掌‘无意’中踩到了袁步丞的膝盖,只听袁步丞惨叫出声。
沈宁眸光一闪,也去将父亲抱住,趁乱也踩了一脚,嘴上却喊道:“爹,袁将军许是并无恶意,还请冷静。”
沈国山直接睁开了儿女的束缚,对这袁步丞拳打脚踢。
劝架的沈家儿女时不时的补上一脚。
尤其是沈惊风——
“袁将军,快快请起。”
他抓着袁步丞的头发就要将其托起,却差点儿把袁步丞的头皮给拽掉了。
那火辣辣的撕扯感让袁步丞宛若在鬼门关里游荡,惨叫声此起彼伏,热闹的还传到了后宫里去。
周老丞相,骁骑大将军,定国公等人瞧见这一幕,纵是阅人无数见多识广的他们,此刻都如没见过世面般的目瞪口呆。
反应过来的骁骑大将军忍着笑跟过去拦住沈国山,实际上对这袁步丞下手的时候,可是未曾有半点儿留情。
周老丞相捋了捋胡须,叹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定国公嘴角猛地一扯,“沈兄雄姿英发,老当益壮,实乃吾辈楷模。”
周老丞相笑眯眯地望向了石化般的顾景南,“顾将军,你没被打过吧”
顾景南:“…………谢周相的关心,老战神对顾某礼待有加,顾某不胜感激。”
周老丞相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活像是个老狐狸。
却说那元和皇帝,刚坐在金色团龙纹软垫上,臀部还未坐热,就听见侍卫来报:
“皇上,沈老丞相和袁将军打起来了。”
元和皇帝接过陈喜递给了茶盏,轻呷了一口,便蹙眉道:“老战神是国之栋梁,那袁步丞当真是放肆。”
“回禀皇上,并非袁将军找茬老战神,是老战神在殴打袁将军,那打得地上都是血,骁骑大将军好几个人都没能拦得住,再这样下去,袁,袁将军或许要被打死了。”
“死了便死了,能死在老战神的手中,是他的荣幸。”元和皇帝连眼皮都没抬下。
侍卫见此,只得躬身离开。
“等等。”元和皇帝又道。
侍卫顿足,“圣上还有何吩咐。”
“去——”
元和皇帝道:“把朕的玉露膏给老战神送去,若是揍痛了老战神的手,就用此膏抹一抹即可。”
“是。”
侍卫走后,陈喜给皇上的杯盏添上了温度适宜的茶,恭敬地笑道:“圣人待老战神,当真是极好。”
“只盼老战神能够理解朕的用心良苦。”
元和皇帝叹道:“身居高位,并非事事都可想当然,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不能做,看似管束天下苍生,实则又何尝不是被天下苍生所管束呢?北幽之事,朕深感痛心,但自古以来功过相抵俱都有之,也只能这般让沈家出出气了。陈喜,去吧,宣朕的旨意,说那袁步丞挑衅老战神,亵渎沈家,打个十军棍,以儆效尤,若有下次,非军棍这般简单。”
陈喜忙弯下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