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薛竹还在思考着借口,元韶先她一步堵死了一条路。
“我还知道另一个消息,怀孕的,是咱们抚远大将军谢琅。”
薛竹这下是真的汗毛耸立,一蹦三尺高了。
“别这么看我,我说过了,重要的是你们想做什么。”
等元韶说出谢琅身处何地,薛竹便明白他当真知道了,不是在耍诈。
遂长叹了一口气,不再与元韶紧绷着。
“你若当真想为我做点什么,就别坏了谢琅的计划。”让她这场戏,完完整整演下去。
若元韶这时候做点手脚,身怀六甲的谢琅、虎视眈眈的邠州官员都会坐不住了。
消息放出去,谢琅女扮男装的欺君大罪,足以招来杀身之祸,再不济,也是从此告别邠州大权。
而若元韶拿来威胁谢琅,谢琅又猜忌了薛竹,薛竹在邠州也待不下去了。
“夫人所愿,我自当奉从。”
薛竹一阵苦笑,这下子,近来摆不脱元韶了。
三月后一天清晨,怀胎足月的薛竹羊水破,经历了一天一夜的生产之苦,在将军府生下了谢琅的嫡长子,谢渔。
“阿竹,从今往后,你就是阿渔的母亲了。”
刚生产三天的谢琅匆匆赶回了府中,脸色还有些疲惫,看着摇篮中的婴儿,却是无比柔软慈爱。
“郎君,我一直是阿渔的母亲啊。”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许是旁边的大人都未关注他,小婴儿谢渔咧开嘴放声大哭,“父母”的主意终于放到了他身上。
“还好阿渔是个男孩儿。”
谢琅满意感慨到,她自己吃多了女扮男装之苦,只恨自己生来不是男儿身,如今孩子是男孩儿,能名正言顺继承谢家百年基业,没有比这更大的幸事了。
第34章
“阿竹, 这下你总该跟我一起走了吧,即便不去幽州,也莫待在谢家为好, 谢家有什么意思?”
将军府多了一个谢渔后, 元韶有机会便来想方设法动摇薛竹留在谢家的决心。
她留在邠州, 只能做谢琅的夫人,谢渔的母亲,永远被困在后宅之中,她应该知道的,谢琅不会给她另外的选择。
而她, 又当真甘愿居于谢家幕后,虚凤假凰, 为谢渔、为谢家奉献一切吗?
谢家与她薛竹有什么关系。
所以离开这儿吧。
“若去了幽州, 我必不让你困于后宅之中,日夜操劳繁琐之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她想要的东西, 都可以给她。
薛竹在邠州说实话也是寄人篱下,洛京不适合她, 邠州的风土也不适合她。
“你曾寄于高山公主麾下,是不是对做谋士有兴趣,你看幽州元氏如何?”
以谢家的内斗和谢琅身上潜藏的致命缺陷而言,邠州成不了大气候,谢琅此人, 也不愿意薛竹太跳脱, 有过分的非分之想。
薛竹比元韶的感受更深,因为从小的经历, 谢琅其实把自己当作男人,对薛竹而言,这并非好事,她在谢家,需要做的是一个与谢琅截然不同的女人。
“郑英也在幽州等你很久了。”
“好。”
不谈感情,单单以利诱而言,元韶便成功了。他们不适合谈感情,谈利益还是可以的。
薛竹同意了,若能离开谢氏也好,她做不好谢渔的母亲,谢家当家主母一职,也终究非她所愿。
她借谢琅之故逃脱了洛京,给谢渔一个身份,也算还了恩情,能离开就离开吧。
只是有一点,她还想和谢琅好聚好散。
她知道谢琅太多秘密 ,谢琅会轻易放她离开吗?又怎能好聚好散?
找到好聚好散的时机,任务落在了元韶头上。
“幽州节度使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谢琅咬牙切齿,对远道而来的男人怒目而视,剑拔弩张之势一过,二人长谈一翻后,握手言和。
他们都有彼此的秘密在手中。
衮州的风云跟这位幽州节度使脱不开干系,谢琅只是少了点证据,而元韶对“他”的女儿身心知肚明,自己因此也被擎制住,轻举妄动不得。
“谢将军,往后多多关照。”
既然翻脸不得,那就合作吧,达成默契。
“郎君保重身体,也照顾好阿渔。”
临近别时,薛竹难免有些不舍,抱着笑容天真稚嫩的小婴儿,久久不肯放手。
“你这么关心阿渔,怎么忍心弃他而去。”
“即便我不在邠州,也会记得,阿渔是我的孩子啊。”随即薛竹与谢琅说起了自己的身后事,她脱身后,嫁给谢琅的金城县君自然会“病故”,而这丧事嘛,简办便好,实在无须费物力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