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薛竹没有任何辩解,还主动过去伸手想触碰他。
“别去。”
郑英拦也拦不住,只好紧紧跟在薛竹身后,若元韶稍有异动,她便及时出手解决了他。
这时的薛竹却似那最贤惠的妻子,检查着他身上的伤。
他前襟已经划破了,本就带了旧伤,若再添了伤口就不妙。元韶体力不支,任由她扒开了衣襟,何况这时候,她发没发现已经无所谓了。
光洁的胸口上浅浅两道血痕,怎么也不像有旧伤在身。
薛竹愣了一下,也没关系了,没有伤口是好事。
她继续检查,前所未有的亲近与温柔,柔情似水,尽管元韶知道这朵花带毒,前一刻恨不得狠狠惩罚她泄愤,下一刻还会深陷在温柔情网之中。
“伤未致命,你我两清了。”
她检查完他的伤口,如拂过一身勋章,结尾却冷冷的说,让他跌入了谷底。
“两清,不要两清,阿竹,你再给我一刀吧。”
元韶苦苦祈求道,双眼中尽是血丝。
如一身伤换来了两清,那再来一刀,她亲自扎一刀,就能让薛竹欠他吧。
元韶近乎偏执的想。
“求你,你再给我一刀吧。”
“可我不愿意和你再有牵扯。”
她没有遂元韶的意愿。元韶应该好好看看自己现在一副尊容。
他贱不贱啊,而不管他贱不贱,薛竹是不想犯贱了。
元韶负伤,九死一生逃出生天,通身筋脉气血翻涌,听得她此话,一颗心陷入了谷底,张口吐出血来。
薛竹明目张胆往一旁走远了。
郑英也跟着移了半步,她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啊,这是何等品种的疯子,她快不懂这个世界了,他在干啥?说些什么?
“你快点走吧。你没被活捉,也没被杀死,若你再不走,追兵若追上来……”薛竹真情实感劝道,“恐会给我招来麻烦。到时候解释不清了。”
元韶又是一恸,他从没想过某一天,阿竹也会如此对他,冷血无情评估得失。
“你对我当真没有一点情意吗?我不相信。”
“阿竹,我们是那么的相配,从前的事没关系,现在发生的事也没关系。”
“我们能好好开始,我不怪你,阿竹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付出这么多,怎么会因薛竹送他去死就放弃了呢?
元韶语无伦次说道,伸手想把两年来日夜放在心底的女子牢牢抓住。
可有郑英在,他注定成不了。
薛竹这时才发觉,检查元韶的伤口后,她沾了一手的血,眼神中微妙透露出一种分明的嫌弃,想让他的血流远一些,别脏了自己的手。
元韶看得明明白白。
薛竹正欲从袖口拿出手帕擦手,手指刚微动,干脆取了元韶仅有一块儿干净的袍子把手指擦拭干净。
还是别让血沾了自己的帕子。
“昭昭,我们怎么可能会有新的开始呢?”
薛竹仿佛有些无奈对他说,用了那个阔别已久的称呼,元韶终于忍不住哭着流出泪来,期望碎了一地。
重新提起,并非释怀,而是江湖一别,再不相干。
薛竹转头问起郑英:“阿英,你既然你这些年在他手下做事,一定有部下的联系方式吧,快点让人来带他走。”
“也对啊。”郑英一拍脑袋,想起来可以联系他部下。
元韶伤势颇重,还没到与薛竹鱼死网破,暴露幽州搀和了一手洛京局势的地步,只能灰溜溜被手下带离开了。
薛竹笑着送那人离开,直到完全消失不见了踪影,才收回目光。
“这……嗯……”
郑英支支吾吾,也疑惑阿竹妹子太狠了些。对错她不评价,这些年变化颇大啊,不知道在哪儿学的。
“阿英,以后你去哪儿。”
方才的凶狠只是错觉,阿竹妹妹仍如往常温柔腼腆。
“你在哪儿我在哪儿。”郑英不假思索。
“那太好了。”
这样才能和她长长久久待在一块儿。
“可此事急不得,找到了你,我和元韶主仆关系也该解除了,得先回安阳了结一些后事,扫尾了才能来。总不能一下子撂开手不干吧,估计少说几个月。”
薛竹有些失落,从今往后阿英就可以和她姐妹共处,把臂同游了。
“不会太久的。”郑英掰着指头算了算。
“说好了,我等阿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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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长公主,此时应该称为高山大长公主了。她请薛竹到公主府一叙。是薛竹首先提议在护国寺设下埋伏,寺中出现了可疑之人,但侍卫却失了手,让人给逃了,大长公主找来薛竹共叙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