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几根葱穆松?”蒋怜满脸嘲意,“那些世家大贵族去哪里,去不去,去成了没,还得通知你啊?”
“你说话就说话,干嘛又贬低我!”穆松不乐意了,“蒋怜我告诉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穆松现在如此,说不定以后也是京城有名的大人物,何况我现在就是一点都不信你的说辞,什么头撞晕病症消解,不可能的事,要么你就是背着我找了男人,要么就是有男人趁你虚弱占了你的便宜,你若不信,咱们走着看吧!”
“走着看什么?我坐着看,”蒋怜笑了,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穆松,“你体质不如人也不读书考官,还什么京城有名大人物,我啊,就在这里看你三十年后长成个像老鼠一样卑微的笑话。”
“你!”穆松气得发抖,指着蒋怜,“蒋怜你等着,你这病你以为是单纯地春意难忍吗,若是你真被哪个男人消解过了,那药还能控制着让你对那男人念念不忘,心里孤独难耐,惴惴不安,情绪多变,你且观察着自己吧,不多时日,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这病不单是折磨你的身,还折磨你的心,你且好等着!”
……
今日蒋怜心情很好,见到连霜时,连霜早已公布自己的婚事,来听她弹琵琶的人并没减少多少,而且以往那些在她弹奏时说调戏言语甚至企图动手动脚的人少了,多的都是掌声喝彩,但这其中有几分巴结要娶连霜的成老爷的成分在,那就未可知了。
连霜说得挺对,自从她有了男人撑腰,在戏楼的确少了许多危险。连霜的事,她很放心。
至于她自己,蒋怜也觉得很开心,以前总觉得自己会因为吃药早死,现在却突然不需要吃药了,只需发病时让自己晕过去,就能解病,这也太好了,往后她能多活些日子,赌赌钱,逗逗鸟和蛐蛐儿,多听几出戏楼的好戏,多听几首好曲儿,真是美事一件。
除了这些,剩下的快乐还是穆松给的,跟穆松吵架是常事,之前穆松说完她会孤独难耐那段话,她一副无所谓地模样笑了,说自己好得很,说穆松是气急败坏乱咬人,把穆松气得够呛,蒋怜也很是满足。
她当然知道穆松的一切假想都只是想象而已,穆松不了解情况,那日她发作是在灵云山,灵云山上的僧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高僧,占她便宜不可能的,除了那些僧人,那日在灵云山的就都是陆家人了,陆家规矩森严,下人们都是严苛训练出来极懂礼数的,即便她不受人待见,却也还是陆衡清名义上的夫人,他们不可能以下犯上,若是真有人趁她病占她便宜,也不可能是他们。
当然,陆家人更不可能。
陆家那些人个个都是死守教条,古刻板到骨子里的,若是他们中任何一人瞧见她发病成那样,定早就嫌她脏了陆家的声誉,对她百般贬低,然后驱逐出门了。
怎么可能有人真会来真消解了她的病症,还到现在一言不发替她瞒着?
何况再退一万步讲,若是真有男人趁人之危,那她身上必留痕迹,她晕倒过去被陆家人抬走时,满身泥灰,丫鬟们都要帮她沐浴更衣,那些丫鬟必能发现不同,然后必会上报给陆衡清。
若真是那样,陆衡清早就将她赶出去了,她还能现在自由出入他的翰林别院?
不可能的事。
没有哪个男人会包容自己妻子红杏出墙,即便他们没有感情,若真是包容了,那只有一种情况,妻子红杏出墙的对象,就是他本人。
可能吗。
蒋怜想到这里都要被自己的想法弄得笑出声。
陆衡清要真见到她发病,就凭他那乖乖男的模样,肯定直接羞死,吓死了,说不定当即就哭着找夫子和他那些姨娘诉苦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蒋怜不自觉又一阵轻笑。
陆衡清……她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一股不知名的感觉涌了上来。
蒋怜无法说情那是什么感觉,但挺不好受的。
不过好在,若是一般她不好受了,那必然会找些好受的事做让自己开心,蒋怜当即决定马上去赌坊赌两把,让自己放松。
……
今日手气不错,小赌十把,赢了八回。
没意思。
从赌坊出来,一阵冷风吹过,蒋怜裹紧了自己金橘色的毛氅。
定是今日赌运太顺,总是赢,赢多了,她才觉得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