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到了房车,江景鸢把人领了上去,给脱了大衣外套的人盖上被子,嘱咐到,“您先休息,如果想吃宵夜的话让助理给您点,我得过去了。”
“去吧。”
等江景鸢离开后,房车便陷入安静,被子里全是对方身上的气味,给人一种被对方拥抱在怀里的错觉。
裴谨长长地喟叹一声,一整天烦躁的心情得到了安抚,身体陡然放松下来,全身发冷,骨头生疼,但因为疲惫,还是陷入了浅眠之中。
…
江景鸢不喜欢干涉别人的事儿,但是在他下戏卸完妆打算回去休息时,遇见了荣玉安正在收拾杂物和垃圾。
从天堂摔到地狱,曾经张扬跋扈富贵公子,变得沉默而卑微。
“荣玉安,可以说两句话吗?”顾及到对方现在的处境,江景鸢觉得如果再喊对方荣少爷无疑是在讽刺别人,所以他就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荣玉安看了眼江景鸢,更加显得自惭形愧。
他认为这世间所有人都是装的,特别是像这类江景鸢装得像个君子一样的人,所以他有些看不惯对方。
在他意识到自己喜欢的白朝飞总是特别欣赏对方时,他开始针对江景鸢,江家自然不能和老牌世家荣家相比,所以没有谁敢多说什么。
出言讥讽,拍他家珠宝代言时,故意为难,拿人当猴耍。
但是对方永远都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对他的所作所为置之不理,活像个看小丑。
他越不为所动,荣玉安就越想看对方这副假伟光正的面具破裂,有一次就过分了,他给人酒放了药。
然后他就被人挽起袖子收拾了顿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才能动弹。
荣玉安本以为和对方遇见,江景鸢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报复他,再不济,也是出言讥讽吧,可是对方还帮了他。
荣玉安苦笑一声,真不愧是娱乐圈白月光。
“今天,谢谢你。”荣少爷其实个挺高的,眼下佝偻着背,手里还拽着黑色的大垃圾袋,平白矮了很多。生活总是最磋磨人的,它能一下又一下把人脊梁打弯。
“不用谢。”其实要不是他认为白朝飞喜欢自己,在此之前,两个人是没有什么恩怨的,甚至还给了自己第一个代言,“你以前也帮过我。”
“我还帮过你?”荣玉安混账事干多了,那可怜的脑容量实在找不到一件好事。
江景鸢笑了笑,没打算再深聊这事。其实今天是谁他都会帮的。
“你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江景鸢看着他。
荣玉安没什么反应。江景鸢觉得,也许对方已经很清楚了呢。
“江景鸢,你可以帮我见见白朝飞吗?我没有办法见到他,他把我拉黑了。”荣玉安眼里都是泪,因为痛苦,他有脸上的疤蠕动着,声音哽咽,“我快死了,治不好了,我不会缠着他。”他用抽着棉絮的袖子擦眼泪,“我就想,就想见见他,和他道个别。”
江景鸢给了他张纸,荣玉安哭得像个孩子,也只有这一刻,才能看到曾经跋扈娇憨的矜贵少爷的影子。
他想到前几天收到的白朝飞订婚的请柬。白朝飞三十不到,能在娱乐圈爬到如今的身份地位,除了自身的能力,还有家世的助益,以及对方理智克制的性格。对方不是一个坏人,但也不是个好人。
他摇头,通透的人总是残忍的,“白朝飞要订婚了,和他的经纪人。”
荣玉安止住了哭声,只有眼泪在大滴大滴地掉,在地上,溅起小水花。
“见到了又能怎样,他的经纪人陪伴他十年,为他打理好事业,陪他走过那么长的时间,无论顶峰还是低谷,都没有离开过。”江景鸢特别平静地说,“你去,只会更难过罢了,荣玉安,你知道的,白朝飞当初之所以愿意和你接触,只是因为你是荣家小少爷。我同你说这些,只是看在我们相识的份上,你为什么要去自讨难过呢?不如过好自己的生活,你身体这事,我可以帮你介绍人和一个清闲的工作,钱可以慢慢还。”
荣玉安止住眼泪,红着眼眶看着他,笑得很破碎和决绝。
…
江景鸢知道裴谨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睡眠很轻,也很敏感。
所以当他回到房车时,对方还没有醒他就觉得很古怪了。
房车里睡觉的地方不太,就比学生宿舍里的床要宽一些。裴谨侧躺着,脸红得不正常。
江景鸢刚伸手探上他的额头,裴谨就醒了过来,视线有些迷懵,逐渐变得清晰,“没什么事,就有些低烧,睡一觉就好了。”他想坐起来,江景鸢却轻轻地把他按回被子里。
“我给您找退烧药,您还是躺好。”
房车开了空调,江景鸢只穿了柔软的休闲长裤和白色的短t,白皙的手臂上肌肉线条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