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维护我的爱人,连心上人的名声都护不住的话,要体面干什么,再说,您知道的,我从来不是一个体面的人。”裴谨喝了口茶,老太太的茶确实不错,得淘点给自家爱人,“第二,我给江景鸢的,都是我争取到的,当然,没有裴家这个平台,我也确实做不到,不过我这十几年的殚精竭虑,也算是报了这个平台之恩,而您是我的母亲,我总要带他来见您;至于血亲情分,我这人平生最厌恶蠢还坏的人。”
裴母沉默了片刻,裴谨的手机铃声响起,对方当着他的面接起来。
“裴先生,今晚有夜戏,我不回去了,您早点休息。”
“好的,阿鸢要注意好身体,一整天不见,好像,有点想念了。”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小儿子连眼角都是含着脉脉情意的笑的。
等到对方挂断电话后,裴母接着说,“你不是神,你只是一个人,是人的话总有思虑不周的时候,你这样的身份地位,有了软肋,别人不攻击你,总会攻击你的软肋。”裴母看着他,“裴谨,你身体不好,又比他年长这许多,以后总是你先走一步,你叫他如何面对群狼环饲的局面,为了你捧给他的东西,他们会把他骨头渣都啃得不剩。”
裴母难得笑了,“你大概不知道,我怀着你的时候,被绑架,在臭水沟里把你生出来的,我大腿上,还有当时逃命的伤疤。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太张扬,得罪太多人,是件挺糟糕的事的。我累了,先去休息,你自便。”
裴谨在花厅里坐了很久,他闭上眼睛,陡然一抬手就把热茶扫落,滚烫的茶水溅在他的手背上,白皙的皮肤瞬间通红起了水泡。
裴谨剧烈地咳嗽着,然后笑出了声,脖颈青筋横亘,他经营这么多年,自然是能保护江景鸢的。
只是有一处痛楚被戳中,他这一副短命相,该怎么护对方这一生,他不甘心啊。
…
江景鸢送凤冠去找专门做传统珠钗首饰的大师修。这样的手艺人,当世已经不多了,没有一点情分,拿再多的钱,对方也不见得会帮你。
他趁着下工送过去,又赶紧回来赶夜戏,到了片场的时候,他注意到一辆黑色的车。
那车不是什么豪车,很低调。只是因为他看到了一只拿着烟的手伸出了窗外,他便停下脚步走了过去。
车窗开着,眉眼清俊的男人在青烟的缭绕中,有些模糊。
“您还抽烟?”
“我抽烟,阿鸢喝酒,我们天生一对。”男人慵懒地靠在坐椅上,面色绯红,状态有些不对,“阿鸢先去拍戏,吸二手烟不好。”
第八章 他还是个双开门冰箱
江景鸢注意到对方手上有烫伤的水泡,眸色微沉,“您烫伤了。”
裴谨看都没有看自己的手,江景鸢在这里,他还是灭了烟,拿在手上,对方却自然地伸过手接过丢在旁边垃圾桶里。
“煮茶时不小心烫到了,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大事。”裴谨看着他,“去忙吧,我就顺路过来看看你,一会就走。”
“您去房车里休息吧,我应该一两个小时就能拍完。”江景鸢替他拉开了车门,“您买的那辆房车,很舒适。”
“阿鸢这是在留我吗?”裴谨从车里面出来,饶有兴趣地道,“那我可是会赖着不走的。”
江景鸢带着他往房车那边走,深冬的夜里,没有雪也是刺骨的寒意。身边的人穿的太单薄,谁穿个大衣就能过冬呢?身体本来就不好,看起来也不是很爱惜身体的样子。
“怎么能说赖呢,这本来就是应该的。”江景鸢抿着唇道,“只是您半夜不顾身体这样跑过来,确实有些不太理智。”
“可是,爱情本来就是让人失智的,又不是做生意,需要永远克制情绪去分辩怎样做才会让利益最大化。”裴谨顿了一下,“因为欢喜,所以会想念,会分享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会想时时刻刻都待在彼此身边。因为我想你了,所以我就来了。”迎着深夜的雪和冷,就想见你一面。
江景鸢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所以他不是很能理解裴谨这个心情。但是他向来尊重别人的任何想法,没有去进行反驳。
“阿鸢见到我了,第一想法不是高兴,而是觉得我不应该这样做,不过还是因为不喜欢我罢了。”裴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落寞和受伤。
这是不同寻常的,这几天江景鸢也摸清对方的性格,总是拿笑和调侃来掩饰心里的想法,没有透露出难过受伤的情绪。大概对方可能遇到了什么事,心情不太好吧。
“我是高兴的。”江景鸢这是实话,他选择直接说出内心的长大,“虽然没有您那么强烈,但是没有哪个人不喜欢被人珍视和郑重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