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洲一怔,刚想说他的右手又没受伤,但看见程景望认真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乖乖张口喝水。
水温很合适,不烫口也不至于太凉,看来霸总真的特意调了一下。
而且倾斜纸杯的动作很温和,也很及时,边喝边慢慢斜过来,让水入口不会太急呛着,也不会太慢喝不上。
真没想到,霸总还挺会照顾人的。
李安洲非常满意地喝完了水,嗓子也好受了很多。
他好奇问:“程总,刚才医生说,要转院的话,今天就能转了什么意思啊?”
程景望把纸杯放到床头,然后在床前坐下:“这边是公立医院,我想把你转去安康医院静养。”
一听要去安康医院,李安洲万分赞同:“还是安康医院好,这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太重了。”
程景望:“好,我们上午办完手续就过去。”
李安洲没说话了,他才留意到霸总现在的模样。
程景望的头发乱糟糟的,眼下有不太明显的青紫,白衬衫皱了,胸前还沾了血迹。
李安洲明白,肯定是程景望为了守着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程景望被盯得忍不住问:“怎么了?”
李安洲叹了口气:“程总,你先去休息吧,我现在醒了,又没在打点滴,不用人守着的。你看看你头发乱了,衬衫上还有血,都不像平时精致得体的你了......”
程景望摸了摸头发,又低头看了看身前,最后说:“好,等周连勋他们来,我就去。”
李安洲对人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你。”
他在心中感叹:霸总真的是,外表看起来冷冰冰的,内里实则很温暖。居然对下属都这么照顾,甚至亲自守了一晚上。
闲着无聊,李安洲想玩会手机,便问:“程总,我的手机呢?”
程景望说:“不准玩,会扯到伤口,看电视吧。”
“不是,程总你这太夸张了吧,”李安洲想据理力争,“我伤的是左手臂,左手臂!我右手又没事,为什么不能玩手机?”
程景望一脸的不容商量,他打开电视,电视里播放起了早间新闻。
李安洲无奈了,现在手机在人家身上,他受伤了,抢也抢不了,打也打不过,只能听人家的了。
期间,李安洲要喝水,又被喂了几次。
水喝多了有一点不好,就是想上厕所。
李安洲憋不住,侧身要下床,又被霸总给“逮”住了。
程景望伸手抵住了他的肩,问:“你想干什么?”
李安洲言简意赅:“上厕所。”
“有尿壶,我去拿。”程景望说。
一听这话,李安洲一个激灵,霸总竟然还想帮他用尿壶?
那不是就会看见他的......
太丢脸了,太奇怪了,绝对不行!
见霸总起身真要去拿,李安洲吓得直接窜下了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程总,你太夸张了吧!房间里就有卫生间,我又不是躺床上不能动了,哪里用得上尿壶啊!”
程景望被他这大开大合的举动惊到了:“好好,你别走这么快,小心摔了。”
说着,就要上去扶。
“程总你放心吧,我下盘稳得很,脚一点事都没有!”李安洲不给人扶的机会,直接跑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程景望被关在门外,他守在门口,对里面说:“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李安洲跑进去先缓了缓,刚刚的动作太大,有点扯到了伤口,还挺疼的。
怕霸总担心,他回道:“程总,我没什么事的,我只是左手臂伤了,又不是没有自理能力了。”
上完厕所,李安洲发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这个医院病号服的裤子是系绳的,不是松紧带的。
他解开之后,单手系不回去了......
可不系回去的话,裤子会松得直接掉了。
李安洲试了好几次,但是左手一动就疼得不行,他只能放弃双手系绳的念头。
他甚至打算弯下腰,一边用牙咬着绳,一边用右手系,结果因为柔韧性太差了,只得作罢。
真不知道医院为什么是这种裤子......
他在里面磨蹭的时间有点久了,引得外面等着的程景望敲了敲门:“李安洲,你没事吗?怎么进去这么久?”
李安洲看了看卫生间镜子里自己的“惨状”,眼一闭,心一横,走了出去。
他右手提着两根裤绳,都不敢看程景望的表情,从齿缝里挤出点声音:“程总,这......我系不回去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程景望没有说什么,接过他手里的裤绳,把绳子往外提了提,沉声问:“紧吗?”
李安洲低着头,只觉得脸上热得慌,他木木地摇了摇头。
程景望说了声“好”,然后那修长的手指就灵活地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