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什么?”眼尾略略下压, 透露出少许锐芒, 他盯着她, 眸里涌动暗光。烟荔忽然发现他的确有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睡醒都能看见她,夜里迷迷糊糊翻身也能拥住, 除了出差、应酬, 辜屹言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她,因为他们是夫妻, 住在同一个房子里。
他觉得那样的生活无比美好、餍足,愿意就这样跟她长命百岁。
但是有一天,她走了,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他一个,夜里翻身抱到的只有空气,他开始不安、焦躁。
就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再远再累也要找回家。
只认定一个。
辜屹言就等在那儿,仿佛有意的拦住烟荔离开的唯一通道,她走不了,只能被迫跟他说话,云淡风轻地飘出一句好巧。
他慢慢地朝她走过来,覆压感极重,烟荔抬头仰视他,身体出于紧张,条件反射地慢慢后退,目光仍然倔强,最终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烟荔双手撑在背后的墙壁,锁骨因着呼吸起伏,在幽暗的光下极显莹白与美感,那一对耳坠亦愈发亮眼。
辜屹言似有兴味地打量了几眼,扬手去抚摸耳坠,指腹粗粝渐渐揉到她的耳廓,烟荔被他磋磨得有些发颤,依旧不服软:“辜总,请你自重.......”
他并不满意这个称谓,眼光流眄。
“喜欢么?再送你一副。”
“不要!”她薄怒,“你让开我要走了,我们已经离婚了,麻烦你尽到义务做一个合格的前夫,我们互不打扰。”
辜屹言摇了摇头,“我没签字,况且没有领离婚证我还不算你前夫,一直都是你合法合约的丈夫。”
烟荔明显愣了愣,才羞恼地意识到什么。
二人还在僵持,小宋摸了过来,望见女人的裙摆,不确定地问:“荔枝?是你吗?”
她开始推他。
辜屹言略微偏头。
小宋仅能瞧见他的侧脸轮廓,迟疑地走近,暗叹哥们挺高,再近些才看到被他挡住的烟荔,眼里蓄了点水光,“荔枝,这位是.......”
“我不认识他。”她撞开辜屹言的肩膀,起初几步有点站不稳。
辜屹言不紧不慢地转身,右手搭在袖扣,居高临下地端视他们。小宋被他盯得心虚,下意识地牵住烟荔的手,“走吧.....我速学了段华尔兹,咱们去舞池。”
烟荔跟他没走出多远,手腕一疼,辜屹言轻轻松松拽她回来,长臂反箍住女孩腰肢,他落眼,拇指捻住烟荔胸口处的铭牌,“醉笙工作室代表,你果然是梨厌。”
“喂!先生你跟荔枝没有关系的话,这样算性/骚扰!”小宋急吼吼道。
他挑眉,正欲接话,烟荔踮脚捂住男人嘴巴,压声:“你不许说!”踮起脚稳不住平衡,她摇摇晃晃的,明明是凶巴巴的警告倒还蛮可爱,辜屹言搂住她的后腰,轻轻敛了敛眼皮,表示听你的。
“你猜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对小宋说。
于是晚宴后半场,烟荔走到哪儿,辜屹言就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她,她知道甩不掉,假装眼不见为净,吃吃喝喝。
薛昭自然也看到了,居然半分不惊讶,反倒早有预料,像成就桩美事般尘埃落定,欣慰地笑啊笑:“荔枝,你们俩让我信了一句话,缘分天注定。”
烟荔警惕地问:“你不会跟他串通好了吧?是不是早知道他在,忽悠我来!”
“我绝对没有!!”薛昭义正言辞地打包票,“我要是早知道他在还忽悠你来,吃泡面永远没有叉子!!!”
反正我用家里的筷子和调羹吃。
薛昭心说。
烟荔信了,嘀咕:“谅你也不敢。”
宴会结束准备回程,工作室的人包了辆小车挤挤,薛昭左瞧右瞧,老是磨磨蹭蹭,终于注意到后边有辆黑色迈凯伦驶过来,辜屹言摇下车窗。
烟荔干脆无视,提起裙子去跟他们工作室,薛昭抢一步道:“你们先走你们先走,我跟荔枝坐别的交通工具,少我们俩车子还宽敞点。”
是宽敞点舒服点,烟荔才犹豫几秒,驾驶员立即心领神会薛昭的意思,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没办法。
勉为其难上了车,烟荔自觉坐后座。
辜屹言瞟了眼副驾驶位,没说话。
“你们住哪儿?”
“我们不住大阪,在附近租了公寓,明天坐新干线回去。”薛昭答,给了他公寓定位,“你......是住酒店吧?过几天也回国了吧。”
他说不急。
烟荔冷不丁地插嘴:“朔原在B市,你为什么会受邀来大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