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舞蹈是她们千金必学的基础礼仪,烟荔会是会,懒得跳,抿了口红茶解腻,“不去,我刚刚看见几个在国内的熟面孔,免得他们嚼舌根,我还是少露面为妙。”
同时,铃木信子迎上才从外面回到会厅的男人,用日语询问:“辜先生,您去哪儿了?”
黑色高定塔士多西服,缎面青果领,深邃华贵,辜屹言朝中年女士颔首,以标准的日语回答:“抱歉,接了个电话。”
两人走向二层观台下方的Candy bar,铃木信子拿了个迷你pancake,“没关系,那我们接下去聊聊朔原分公司在日本的选址问题.......”
—
二层观台。
烟荔独自执着酒杯,目中虚空地望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恍惚听见有人喊她。
声线绵软、轻,唤她的名儿。
“烟小姐......是你吗?”
女生面容姣好,杏眼微圆,但烟荔不记得自己见过她,问你是谁。
“我姓宁,宁映,家父是从事进出口外贸生意的。”
宁氏的外贸,烟荔略有耳闻:“你好,我是烟荔。”
她局促地站到烟荔身边,偶尔偷瞄几眼,脸颊莫名的泛起薄晕,大抵是酒喝多了微醺。“没想到你合资了游戏工作室,山海一问的梨厌就是你吧,名字倒过来念很像。”
烟荔默认。
“你真厉害,我也想自己开公司,但是我爸爸只叫我弄点会计的杂活干,本家公司的员工也忌讳我是大小姐,捧着我,处处阿谀奉承。”女孩沮丧道:“他们觉得女儿有没有能力不重要,能联姻能嫁得好才是最大的裨益,可是我不想那么快嫁人。”
烟荔安慰她:“万事开头难,你可以试着去创业,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用害怕失败,或许有一天你就会在某个领域发光发热,告诉你的父亲生个女儿不一定只有联姻的价值,也可以像男人一样立业,甚至比他们做得更好,你也会变成自己口中那个厉害的人。”
宁映深受鼓舞地点头,两人碰杯。
“你联姻哪家?”烟荔随口一问。
女生叹气:“辜家,那个男的我就见过一眼照片,帅是帅,还有家公司,跟我都是国大毕业的,比我大一岁吧还是同岁.......不过听说他离婚手续还没办好,他妈妈就火急火燎招亲。”
烟荔脑袋嗡的一声。
“哪个辜?”
“辜负的辜。”
她因极度震惊后退两步,宁映并未发现异常,倚着二层观台的栏杆,无意向下一望,“欸?好像就是他欸。”
烟荔还心存侥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低眸望去,男人起初背对着,看不见脸,仅仅知道他很高,宽肩窄腰。心脏在胸腔快速蹦跳,视野突然发黑,烟荔紧紧抓着栏杆,甲床泛了白,她逼迫自己移开视线,但下一秒,男人仿佛有所察觉地抬头。
她瞬间陷入木僵反应。
乐曲还在弹唱,不远的舞池声声欢笑。
纸醉金迷的世界,灯光无限绚烂。
那双眼睛,依旧冷寂如海。
无数光芒坠入眼底,被吞噬,双眼皮的褶皱深长。
伴随而来是心口肿胀以及窒疼感。
自己应该欣喜的,但更多是错愕。
他为什么会在?
她看见男人盯着自己缓慢地滚了滚喉结。
眼神没有惊讶没有欢欣,更多的是锁定。
失而复得后,将不惜一切代价追踪的锁定,偏执、乖张。
烟荔立刻转身,跑出他的视线。
第38章 Wag tail
Chapter 38
烟荔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自己的第一反应会是跑。
就是不想被他看到, 不想被他找到。
才四个多月,只有四个多月。
大阪的商宴明明仅有公司或分公司在日本的代表才会来,辜屹言为什么也在?
心和头脑都乱如麻, 烟荔拐进某条走廊, 那里鲜有人至,她立在石英石台面的舆洗台前,打开水龙头躬身接了一簇水,镜子边缘的亮白灯光投落在水面,宛若细细密密的璨钻, 晃得女孩失神。
他大概......不会追来。
烟荔想。
或许辜屹言会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吧, 哪有那么巧的事。可烟荔却止不住地回想方才与他对视的一幕幕,他变了么?好像没变。
冷水短暂地令其清醒,烟荔补完妆, 装作无事发生地拎起手包, 她打算跟薛昭讲一声,自己不太舒服先回家了。可是走出走廊,她便看见了等在拐角处的男人, 姿态散漫, 听到动静松懒地撩起眼皮。
两人直接打了个照面, 百分之百不可能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