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很亮着，琥珀浅眸清澈。
他垂眸喝汤，下颌轻动了下，点头。
“老师说只是在地摊上买的小玩意，原本是一对的，现在只剩下一只就给我了，但我看来看去都觉得很贵重，等会还是好好收起来吧，免得碰坏了。”
“老师今天还夸我画啦，他这几天都夸了我，今天还夸我做的元宵好吃呢。”
顾旻喝醉了比往常都要沉默，他这会状态明显得不好，即使看出宋宋想逗他开心点，也提不起兴致来回应，怕她觉他冷淡，可还是不想说话。
他依旧只点头，嗓音哑，“你去睡吧，我想自己待会。”
宋宋不知道他为什么看上去有些难过。
她看着也很难受。
但她帮不上忙。
于是识趣地起身，不再多打扰他，轻声道：“那哥哥你早点睡，晚安。”
第048章
宋宋上了楼。
关上房门。
她轻呼一口气靠上门板。
他刚刚喊她什么？
阿宋？
之前从没这么喊过。
宋宋抱着膝靠着房门蹲下。
顾旻很少会喝这么醉。
他喝醉后除了反应迟了点， 和平常也没什么区别。
从没在她面前流露过脆弱的情绪。
他说头疼。
不知今晚在酒局上有没有乱吃东西。
会不会过敏。
宋宋有些担心。
可他看上去拒绝让人靠近。
也极力压制着淡漠。
虽然在同一个屋檐地生活了三年。
但宋宋对他的了解，其实少得可怜。
她不知他为什么难过。
自然也无从安慰。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给他独处的空间。
宋宋安静地蹲在门口，听楼下的动静。
楼下安静。
极其安静。
她忐忑不安地等着。
又无力做些什么。
房间里的闹钟走秒，一刻一刻地过。
过了快半个小时。
她腿已经蹲麻， 过于担心， 想起身下楼去看看。
终于听到楼下有细微的东西。
像他起身去厨房。
宋宋轻松一口气。
过了会。
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
宋宋贴着门听。
和平常没大多的区别， 只是慢了点， 依旧稳。
应该没什么事吧。
回房间好好睡一觉就会好起来吧。
宋宋扶着墙， 一点点站起。
腿麻。
她轻抿着唇站好。
突然房门被叩响。
很轻。
“咚咚——”
她眼睫颤了下，手立刻摸到门把手上， 又觉立即开门好像有些快， 于是在心里快速地数过三秒，她拉开门。
顾旻立外面，身影高瘦挺拔，手上配套青瓷小端盘上摆着她只喝了两口就摆在餐桌上的红糖姜茶水，嗓音哑，透着醉意的沉，“还喝么？”
宋宋愣了下， 连忙伸手去接过端盘，“喝， 谢谢哥哥。”
红糖姜茶还冒着明显的热气。
他刚刚还去厨房帮她热过。
——“哥哥你好一点么，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吃错东西？”
——“肚子疼？”
两人的话几乎同时问出口。
她嗓音急，他则缓沉。
宋宋摇头，“不疼的，我就是有点饿了。”
他神色淡淡， 看上去状态依旧不算好，只是没方才那么情绪外露， 点漆的黑眸深，嗓音低，“没有，你别担心，去睡觉吧。”
宋宋点点头，“哥哥晚安。”
“晚安，”顾旻轻挥了下手，示意她进去，下一秒，他伸手将从外将她房门轻关上。
宋宋端着红糖姜茶到书桌上。
坐下。
看碗里。
他喝得这样醉，热红糖水时还记得给她加几颗红枣。
她轻抿唇。
-
次日清晨。
宋宋醒来，顾旻已不在家。
她平常这个时候醒，他刚刚晨跑完，会上楼洗个澡再下来同她一块吃早餐。
她问崔兰君。
崔兰君说他这两天回四合院了。
宋宋有点疑惑，“这个月还回去啊，不是过年的时候一直在那边吗？”
但细想一下，往年他这个时候好像也不在家。
崔兰君：“他有他的事呗，宋宋，你今天下午也别去画室了，陪我出去逛逛吧。”
寒假就一个来月，宋宋大部分时间都在画室里待着，没过几天就要开学，原本就有点过意不去，崔兰君主动说让她陪着干点什么，她自然很乐意。
拿手机给老师发消息请假。
其实符之闻从没有规定她什么时候要去画室要去多久。
他对她的教学更多是放养状态。
老师没有微信。
给他发了短信。
没回。
宋宋一整天都陪着崔兰君，顾旻不回来吃饭，也没见崔兰君做了让司机给他送到公司去，他们晚餐是在外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