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未来是他的奢求,但那是他的姐姐,就是死也要死在她怀里自己才甘心。
安慰人是个技术活,在叶叙的操作范围之内,他确信自己劝不了他,只能硬着头皮陪他喝酒。
但很快,有人打破了两人安静的屏。
“宋小少爷,躲那么严实,怕哥哥找你喝酒不成?”
宋壶深微微抬头,顺带活动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眼神冷清阴郁,望向扬声喊他的人。
夏李从嘉的二哥,夏斯塔。
夏斯塔常年被圈里人称夏二公子,夏家在南荔最大的购物中心高层股权中占了过半,而夏斯塔作为夏家次子,上个月刚接手了SIHOG国际的总经理一职。
撇开夏李从嘉不说,宋壶深跟其他夏家人并无交际,跟这个突然出现的夏斯塔也不熟。
宋壶深张开双臂搭在沙发上,没多大情绪,“有事?”
夏斯塔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下巴尖得不自然,“好歹虚长你几岁,连哥哥都不叫一声?宋小少爷连基本礼貌都不讲?”
宋壶深仰头喝酒,没说话。
那人突然一副恍然醒悟的模样,推了推架在油鼻上的眼睛,语气遗憾道:“也是,宋小少爷从小不在父母身边,没人教礼节可以理解。”
说话声音不小,基本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叶叙在旁边轻声“嘶”了一声,那一刻连某国的三甲整形医院的整形医师助理的电话号码都想起来了。
而这个没礼貌的小少爷倒是淡定,笑了笑,“夏二公子?当上管事的是不一样,丧家之犬还计较起礼节来了。”
总所周知,夏斯塔是夏家大伯外面养的人生的,也就是年纪摆在那里,负责这管事位子轮上夏李从嘉都轮不上他。
宋壶深踩雷踩得死死的,夏斯塔生平最听不得旁人提这事,语气逐渐激动,“丧家之犬?一个被宋家扔在南荔的废柴,恐怕没人比你更能体会这四个字的含义了吧。”
“你有什么好神气的,也就是还住在叶绿园被人忌惮着几分,还真当自己是少爷呢。”
“前几年倒是听说你回去宋家,可惜没多久又被扫地出门了,真可怜啊,要不你也别费劲往宋家挤了,叫我声哥哥,我给你安排个经理当当。”
十几岁的年纪不需要委蛇求人,谁都有轻狂挑剔玩伴的自由,所以基本能玩在一起的都是了解彼此性格的。
宋壶深就是脾气差,不爱搭理人,但无伤大雅,没几个人会揪着不放。
像夏斯塔这样说话的,本质就是为了找茬。
“说完了?”宋壶深在跳跃的彩色灯片中敛眸,阴鹜渐渐。
夏斯塔酒喝大了,语无伦次的说着,“没说完呢,怎么?又像跟狂犬病一样揍人?”
他身后的人知道他发酒疯,想上前阻拦,却被他挥臂推开,就差指着宋壶深的鼻子骂了。
“想想上次你家那个没人要的姐姐来我家赔礼道歉,你这次动了手,可不是赔礼道歉那么简单能解决的。”
“......”
基本话音一落,五排上分小团体已经在角落缩成一团。
夏李从嘉刚才卫生间回来,听了句带姐字的,暗叹凉凉,一个劲儿往小团体旁边缩。
叶叙推了推他:“你干嘛?”
夏李从嘉:“我躲躲,万一小少爷突然想起我也姓夏,我不就完了?”
叶叙:“你还知道自己姓夏,还不赶紧把那人弄走!”
夏李从嘉:“不了不了,谁不知道小少爷现在就听不得个姐字,我去就是白给。”
陈识:“嗬,同样都是姓夏,你就比那条乱吠的思想觉悟高。”
夏李从嘉:“区区惜命小天才而已。”
叶叙:“也是,夏家得留个清醒的回去陈述事实,别到时候追究起来,宋壶深像小媳妇一样有理没处说。”
突然担当重任的夏李从嘉:“......”
林化之:“有道理,我先录个屏,我们少爷英姿飒爽。”
陈识:“妈的,会说成语就多说点。”
林化之:“器宇轩昂,八面威风,英勇威武,我小少爷永远的神!”
角落开小会跟说群口相声一样,正面的宋壶深被拂了逆鳞,露出阴鹜至极的下三白,目光落在他身上,犹如望着个死物。
宋壶深长那么大,除了在凝顾面前听话,暴戾起来谁都不敢插手。他既然担得起小少爷的名号,总有些做少爷的本事,去要做点小少爷该做的事。
两步并合,手起刀落般,捏紧拳头实打实的落在夏斯塔那整的不自然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