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琛道,“您要是不嫌,我给您擦擦。”
褚玲珑见他如此,哪里还敢真让他擦。忙的,往后走一步。
“不用!不用!”
她虽有几分小伎俩,却也不敢真的作死。他这么做可不是要吓死她么!
江璟琛嗅着裙摆间散出的甜香,垂着头,看女人脚尖踩着的几片玉兰花瓣,不知道为何,心里倒是有几分恍惚起来,整颗心也像是漂浮在云端。
只觉得,自己的眼神太过丑陋,低一些,再低一些。
作为仆人,这样冒犯少奶奶的举动已经是不妥当。江璟琛抬起颤抖的手,慢慢靠近那裙,轻轻的拉扯住。
褚玲珑并未看出来男人的手在发着抖,只晓得人蹲在脚边,将她控制住,落花昝在江璟琛的发顶之间,诗意如画。只见她下楼时在裙摆之间沾上的一点落灰,正在被男人仔仔细细的擦干净。
她倒是有些慌乱,手指都不经意的抓起身上的衣料,像是一把揉皱的宣纸。
江璟琛,“少奶奶今日告诫,我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今后,一定谨记着自己的本分,不让少爷生气。”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说话的时间不太对。
十分的突兀。
褚玲珑绷紧了膝,做不出什么动作来:“哪里能让先生这般,玲珑自己来就是了。”
男人的态度却执着,修长的指尖有意无意的扫过裙面,闷着声音说:“少奶奶安心,有我一日在,便为您效劳一日。”
等人起身了,褚玲珑这才也回了个礼,“多谢先生关怀,玲珑感激不尽。”
还好周遭没有人见到,那这事就当做是没有发生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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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府留了清明寺的老主持住下,县衙的县老爷听闻了消息,等下了值,他就往罗府这里赶。
老夫人问过罗徽,“县老爷一般不登门,你今日气色好。倒是不如出去陪陪。”
罗徽皱个眉头,“老主持都说我这病要静养,才不出去应酬!再说了,这府里不是有璟哥儿,他难道是吃闲饭的?”
老夫人没说什么话,心里难免有想法。徽哥儿看不上江璟琛在外头风光,却又不肯在人情世故里下功夫。这一来二去的,外头人只当江璟琛是半个主子,哪里还会记得住他?
便是她本家的兄弟,那么难搞的人,他遇上江璟琛也都是数着大拇指。
且不提,京城那边若真是重视起来这个私生子。
说不定,罗府全靠江璟琛指望!
老夫人道,“你不去就不去罢。”
江璟琛刚回到自己屋子里,却来了个婆子。
“璟少爷,那边的宴席已经摆上了,等着您过去入席。”
“老主持还有宴客的习惯?罗府单出我这一位,怕是辈分不够看。”他也没拒绝,只把话问回去。
传话的婆子也说老实话,“今夜,可是县老爷亲自领了人过来,怕是有什么事要讲。璟少爷,您也知道少爷的脾气,哪里肯出来见人?老夫人还请了本家那边的田舅老爷过来,瞧着时辰,也快到了。”
田舅老爷都请出来?
那今夜的席,当真是要紧。
江璟琛随了人过去,到的不早不晚,正好遇上侍女上菜。
田舅老爷见了他,亲热的喊了一声,“璟哥儿,过来我身边坐!”
江璟琛哪有不从。
这时候,他感受到上头传过来的热烈视线。那坐在县老爷身边的就是外头来的客人?
田舅老爷拉过江璟琛,一番询问,“下个月去京城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我看你身边都没伺候的人,我那边有个相貌出众的丫鬟,等宴席散了,就让人过来?”
“多谢舅老爷抬爱。”江璟琛必然也是不会要人的,“去京城的水路辛苦,姑娘家吃不了这个苦。”
田舅老爷也不强塞,反拉了他的手,“好男儿只在四方,你一心用在科举上,是一件顶好的事!我想你的婚事也不必太着急,等有了好功名,舅老爷再仔细再给你找个大家闺秀!”
他淡淡的笑,就这么静静的听着。
过了一会儿,田舅姥爷才说,“你可别与那李家的姑娘私定终生,那酸夫子可是个缠上了就甩不脱的角色。”
还是说得他和李碧的事。
江璟琛也解释一番,“没有这样的事,我和那李姑娘并不熟。”
“那就好!”遇上个好后生,谁不想拉个殷勤?田舅老爷虽底下没个姑娘,但他那些外头的好友早托过他,他笑嘻嘻的,“璟哥儿,我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