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凉到脚底,连带着声音都小了:“江大人,这是我和这女商客的事情,您老就莫要插手了罢。”
江璟琛自认为混的再差劲,也是容不得眼前这女人受了委屈,“你这番说辞倒是让我越发的难堪,外头的人都清楚,这家茶馆是江书合伙开的,我江璟成和江书是什么关系?论辈分,我喊江书一声兄长,论亲近,他是祖父从小带大的哥儿。您不让我不用理会辈分,更不用理会亲近?想来,我若是真这样人,以后是干不成什么事的。”
“倒也不用把这事说的这么大罢。”
不过是趁着江书不在,这客人才会出来捣乱。但见着,眼前男人乌沉沉的一双眸子,似乎是想要将人活生生的劈成两半来。
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女人背后的靠山是江家!
哆哆嗦嗦的回话:“江大人误会,我不过是寻老板娘说几句话。”
江璟琛回过神来,似乎只愿意听褚玲珑一句回话,附耳在她边上,问了一句:“怎么处理?”
水滴就落在她手背上,凉飕飕的,啪嗒啪嗒还要往下坠落。
她听完这些话,心里也有几分沉重。
做生意,来来去去都会吃些苦头,是不可避免的。今日她能怼出这些话,就已经是准备好了被茶水泼的打算。哪怕,是这客人迎面打她一巴掌,自个儿也是受得住的。
可江璟琛什么意思?凭什么冲到她前头,替她挡了?
心里头的不快,逐渐被放大。
褚玲珑撇开他的手,换了个位置,眼尾显出几分嫌恶来,言简意赅,“今日这茶,我怕是要收另外的价钱,客人记得结个账。”
那客人自然也晓得厉害,双手作辑:“老板娘说的是,我坐在这大堂也是蛮好的。”
江璟琛却是不让:“我的话还没说完。”
褚玲珑却道:“江大人是什么身份,别自降了身段,雅间的几位贵主儿早就等着您了。”
他帮她出面就是自降身段?江璟琛察觉出一分微妙来,用了冷冰冰的目光打量着她:“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和气生财。却也不用,让人人都顺了心意?”
褚玲珑又浅浅的笑:“不劳江大人费心。”
看得出来,这女商客是不想承这份情。不过,他俩的关系很微妙。
争锋相对的,竟是比先前吵架时候还厉害!那岂不是说,江璟琛在这位跟前是让了一大步,不是旁人哎,这可是陛下新封的天津卫总督!
褚玲珑不知道这份情后头,还藏着什么妖魔鬼怪,她自认为要不起。
掌心里起了一层虚汗。
手落在衣裙边是拿定了主意,当着在场这么多人的面儿,把沉下去的心慢慢浮起来,她嘴角带着笑:“江大人,要不虽我去里屋擦一把脸?”
江璟琛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说,但她开了口,他就不会拒绝:“既如此,却之不恭。”
不到一盏茶功夫,外头便开始疯传,茶馆女商客裙下之臣又多了一位,江璟琛和江书到底谁才是褚玲珑背后的靠山。热闹看得差不多,便像是正菜前摆上来的打牙祭的茶点,要紧的,却依旧还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
“江璟琛这个人的底细,皇兄可清楚?”
他谁都不选,偏偏是入了陛下的眼,天津卫那帮人谁沾染了谁就是晦气,可与他江璟琛而言便是绝地逢生。
这人胆子大的很!
不过才得了圣宠,出门在外就是这样的不低调。
可是背后有高人提点啊?三皇子李博凑近二皇子李渊,道,“这位江大人倒是个嫉恶如仇的,皇兄,您以后可要小心些。”
不怪三皇子如此看不透江璟成,便是二皇子也是拿捏不准:“以后我们都有的是机会,同他打交道。”
茶馆里恢复了热闹,又请了斟茶娘子出来,女人白莹莹的手腕,在跟前晃。虽然也是一顶一的好颜色,却不及褚玲珑半分的神韵。
正如那女人所言,她是出来做生意,对谁都客客气气,也就意味着对谁都能笑。
“皇弟,怎么你还不知?”李渊问,“江书这几日被禁了足,居正代为看管两日。”
炫耀个什么劲,李博一阵黑脸,冷道,“皇兄倒是和江大人走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