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那会儿突然“叮”地亮了一下,问:你抽烟吗?
Mr.D:不抽。
我:万宝路有一款黑冰,很好闻。
我:有时候我会很想要一个抽着烟的男人。
Mr.D:谁?
我:没谁,就是一种感觉。你让我想我也想不出面容来。就是一种气味,一种氛围,让我很上头,让我有种产生多巴胺,忍不住想要拥抱的感觉。
Mr.D:你这爱好,很特殊啊。抽着烟……那个吗……
我想了下,似乎也不是不行。闭上眼,那种清凉又凌冽的味道似乎又在鼻尖萦绕。我想象,面对面坐在一个坚实温暖的怀里,有人把我抱紧,臂膀从我肋下穿过,擎着烟,举得远远的,偶尔渡一口在我的嘴里;或者我这个人懒,不如点一支夹在自己指间,等别人动就行;再或者,事后点一支,抽不抽的无所谓,让它静静燃尽就好,有那股气味在就好,那个味道让我上瘾,也让我安心。
Mr.D: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实施起来难度很大,床上抽烟很容易点着床单,造成火灾的。
…… ……
你瞧,事隔经年,当初排遣自己深夜的寂寞和无聊,让人忍俊不禁的小小恶趣味,再骤然被戳破真面之后,变得荒谬而感伤。我清楚地意识到,Mr.D,亦或是说,段紫荆,他一直在认真倾听我的每一句话,不管借玩笑说出的真心,还是用假意掩盖了的心绪。他善意地包容和接住了我所有的情绪,不论是坦坦荡荡能说的,还是不便宣之于口的心思。
我不知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听我反复诉说对别人的迷恋,我甚至不敢回想他那黑黑的眼,在我没注意的地方,是怎样看着我呢?
想着想着就晃了神,恰这时大门咔哒一响,惊得我哆嗦了一下,手上一用力,大拇指直接就按在了玫瑰花刺上。
……我皱了皱眉,飞快挤掉指间血珠,扯掉枯萎枝叶,把花插进瓶中。
段紫荆似乎很享受这场景,他在玄关顿了一下,甩掉包,径直走进来,隔着一张大理石桌,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你看我干吗?”我不自在,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挤掉血珠时,食指侧面沾了一星半点儿血迹,他眼尖的,一眼看见,于是绕过来捉住我的手,凑近看了看,他未给我挣脱的机会,突然举到唇边,轻轻含住了我的拇指。
作者有话说:
豆哥:苏老师还怪野的。。。再丰富的理论知识,也不好搞定这高难度动作啊。。。烧到床单怎么办。。。
这就是所谓的口嗨的王者,实践的小白
苏老师,其实还是挺闷骚的对吧
第117章
19.
我的神经就是最劣等的灯丝制成,电流稍一过载,啪地就断了。
然而段紫荆并没有冒犯的意思,他仿佛就是认真地、想替我拭去血迹似的,舌尖在指腹上一抿便放开。
手指,依旧有嘴唇的温度,我保持着一个竖起大拇指点赞的姿势僵在原地,宕机到不知该举着手还是放下。
“别管那花了,我给你带了别的礼物。”我总觉得这人似乎有点不地道地笑了一下,但细看分明是一本正经脸,他郑重其事地把东西放在我手心中。
都彭打火机,黑冰万宝路。
“感冒还没好,少抽点。”
“有件事我觉得得告诉你。”我把烟和火机揣进自己口袋。手指反扣住打火机边缘,温凉,“我平时,不抽烟。”
段紫荆:……
“你不抽烟之前怎么不说啊!”他愣一秒,愤懑低喊,“我以为你对这个情有独钟。”
情有独钟算是吧,只不过——“我就那么一问,而且我是问你抽的什么烟,没说我要抽烟,谁能想到你就认准这个当礼物啊……”
我低头,忍不住笑了一下。打趣段豆豆,一度是我们办公室的保留节目,真不是我针对他,所有的人好像都挺喜欢没事揉搓他几下。他也不生气,每天跟大家嘻嘻哈哈的,笑闹着做任务,老实讲,大概因为他是我带的第一个实习生,我其实也会时常想起他,时常怀念那个夏天。
段紫荆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不理我了,径直走开去了另一个房间,过了一会儿,拎着个大双肩背包出来,丢在桌台上。
“干嘛?”
“去度假。”
“去哪里?”
“不知道,走哪算哪。”他说,“还有,苏景明,从今天起,我不会叫你老师了。你自己也说过,我结束实习后,咱俩就没有什么师徒关系。”
这还要专门说出来,腮帮一鼓一鼓的,像是念宣战书。
20.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我们这场临时起意的度假的话,那就是:大意了。
怎么讲,曾经,小葵给我们做过MBTI十六型人格测试,结果是我是INFJ,段紫荆是ESTP——完全南辕北辙,没一个点是对上的。本来这倒无所谓,我一向自诩包容性强,跟什么样性格的人都能合作得来,但经此一役我发现,别的都好说,但把J人和P人强行绑在一辆车上,无异于冰与火之畸恋,小行星撞地球之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