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了。被拒绝那么多次,自己都麻木习惯了。只是给外面的那些人例常表演下姐妹不和罢了,让他们一贯放下戒心。
明明当初……都是为了活得更好,她姐姐不擅长交际,她自己就拼命往上爬,为了将来不为人所制,于是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她姐姐的根骨更好一些,多年下来变成了尊上的贴身护卫。
多么好的前景,可但凡她受罚、遇到危机的时候,她姐姐从来没有替她说上两句好话,助上她一助。
也不知道,她们姐妹两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将心中的苦涩掩埋,艳娘整理着思绪。
这次是碰到硬茬子了,谁知逍遥阁阁主会和那位惊蛰谷谷主在一起?暗中准备探查两人之间的关系,艳娘幽幽叹了一口气。还好当初为了将来打算而从苗疆特意诱哄了一个“生死蛊”,不然她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
只是,到底如何全身而脱,她倒是还要再好好思量一番。她姐姐到底不和她一条心。
反观秦罗衣这边。
有的人,受没受伤,都要装出一副不久于世的样子;而有的人……
皓腕一转,在侍从半是感恩半是敬畏的表情中,秦罗衣将易华手中的酒坛给夺了下来。
有的人就差一点去见阎王了仍心心念念不忘喝酒(作死)。恰好,她眼前就是一位。
急急地被召请过来,正捉摸着是发生了何事呢,结果就看到院中连大衣都不披,酒也不温,直接来灌的易华。
“阁主既是无事,罗衣也不打扰了,就此告辞。”这般说着,秦罗衣拢了拢云披,曼声而道,脚步却是不停的,眨眼间就不见了。
易华:是谁说这样能让妹子心疼来着的?
心中小人打滚痛心疾首,逍遥阁阁主面上只拿似笑非笑的眼风扫过一众人。
侍从笑嘻嘻地,半点不怵,眨着眼睛一边收拾着桌上的酒,一边麻溜地给自家主子披上大衣,果然还是秦姑娘来了自家阁主才听劝。
“你来了。”男子听到身后动静,也不起身,直至手中鱼竿轻轻抖动,他使出暗劲一提,将金红的锦鲤提出水面,才理好袖子,朝着秦罗衣微微一笑。
鲤鱼在空中划出一道金红色的弧线,煞是好看,落入木桶中时,却是没带出什么声响。
“在这种日子约我钓鱼的,”秦罗衣同样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来。“举周国上下,只有你顾大公子一人。”
破冰垂钓,她所认识的人中,独独顾纨羽一人有这般兴致了。
顾纨羽笑意加大,将这拐了弯儿的赞美收了下去。他提着木桶,举手投足间却依旧是一种文雅,笑容如月般明朗,没有丝毫违和之处。
“贵客到来,在下总要厚礼相待的。”传说中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儒雅到极致的顾纨羽竟是难得地露出了点狡黠与自得。
“还有什么能比主人家亲手做的一道松鼠鱼更能表达心意的呢?”
这倒是真让人有些惊讶了。美眸间掠过明显的兴味,秦罗衣完全没笑侃“君子远庖厨”之流,往日清冷冷的玉人弯眸笑道:“那我可静候顾家公子的拿手好菜了。”
说着,秦罗衣落座于池边小亭,慢慢一小口小口啜着有名的“顾家茶”。
桌面上一些别的市面上见不到的果子茶点。
一贯细致的顾纨羽。
安然一笑,秦罗衣在等待中打量起修造地错落有致的假山来。
顾家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个颇为奇妙的家族了,第一任家主沉迷作画没什么奇怪的,第二任家主却喜欢种茶,到了现在的准家主继承人,顾纨羽却是好厨艺了。
就是不知顾家主母知道这御赐的,又养成极为不易的锦鲤又被亲儿子炖了是何想法了。
周国现在的状态很微妙。迄今为止,国主只有一个年方五岁的幼子,还有三个女儿。其中两位公主已然出嫁,国主闭门思省后早在几年前给小女儿请太傅,教之以治国之道,谁成想,小皇子却是诞生了。
而且,还和这仅剩的公主并非一母。公主是皇后出的,而这幼子只是一个没有娘家势力的婕妤出的。
所以就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了。
周国是个小国,只是地理位置对于其他周边国家而言都至关重要。在纷乱涌起之前,到底是让小儿子继承皇位还是让颇有天分的女儿继位……怕是影响了国运的。
这些日子朝臣以为皇后娘家的势力被打压是公主被弃的前兆,可在秦罗衣看来,这反而说不定是周国的王给女儿清路了。所以,原本想尚公主的顾家才会与自己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