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容忍她赵笙笙顶着赵岁欢的名字被花轿抬到王府便已经是楚祈的极限,他绝不能忍受此女甚至身着大红喜服从他珩王府的大门迈进哪怕半步。
楚祈对她的恨意在得知她对赵岁欢所做的一切后到达顶峰,甚至哪怕昨夜她都还贼心不死地派出杀手妄想折了她的命。
他要让她生不如死。
花轿停靠。
数百人的迎亲队伍方才还热闹非凡,眼下却一片死寂,未曾发出丁点声响。
珩王府的大门为她敞开,但花轿内却也无人动弹。
“下来,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嫁给本王吗?还是说到了这种时刻你还想着让本王去请你?”
他的声音当真是冷极了,似凛冽的刀般刮在人心上。
半晌,才听闻到马车上传来了丁点声响。
火红的轿帘被一只白嫩的柔荑撩起,碰撞着马车上垂挂的珠链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车上之人竟是连喜帕都未曾遮上,任由凤冠招摇,姣好精致的面容于日光下顾盼生姿。
那回眸的一瞬,对视上的刹那便令楚祈整个人被定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他就好似被攫取了视线般,根本挪不开半点眼神,直至猩红攀上他的眼尾。
在那人脚步落地的顷刻间,周遭的卫兵便并列两排,整齐划一地竖起长矛围了上去——
“都不准动她!”
这声几欲是从喉间溢出的嘶吼将所有人都钉在了原地,跟着呼吸一滞,僵直着隐忍不发。
楚祈根本顾不得那些异样莫名的眼神,似失了神志般迈出了珩王府,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那道他朝思暮想的倩影。
他知晓的。
她不应当在此刻出现在花轿上。
可他不会认错人。
他分明早已安排了周澈等人守在雾凇小院保护她,防备着一切可能发生对她不利的局面。
眼下她会出现在此处,那么便意味着小院中早已横生出了枝节,偏她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将消息的封锁。
楚祈溢出一声低笑。
但女子身着血红的嫁衣光彩夺目,衬得白皙肌肤盈盈生辉,美好得不似人间。
她身着那身楚祈这些年来无数次抱在怀中入眠的嫁衣,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与他所想一般无二。
一切都恍若幻梦。
“王爷,小心——”
她就似染血的罂粟花。
甚至不带任何遮掩,抿着朱红的唇浅笑着,扬起贴着手臂藏匿的寒刃。
那刀对准了他的胸口无半分怜悯地推了进去。
楚祈分明是知晓她想做什么的,可他却如同坠进了她的蛛网,反抗不了。
剧痛自胸口蔓延开来,逐步深入直至刀身尽数没入。
她是当真想要他死。
“王爷——”
“让你的人全都后退。”她的声音冰冷。
“都不准过来。”
楚祈的一声令下,猩红着眼围堵上来的重兵便又只能立着长矛或剑,如拉满的弓绷在原地。
比起赵岁欢冰冷的杀意,楚祈竟是感到喉头一股腥甜蔓延,唇角溢出血来,却还在笑着。
她愕然下打算后撤,楚祈却径直张开了双臂将人牢牢地圈进怀中,任凭那刀刃愈发深入皮肉间,疼得他一声闷哼。
可他却好似感受不到,只享受着这片刻的香甜。
“你今日真美。”他竟还在夸赞。
“疯子。”
赵岁欢轻而易举便将他推开,手再度撩开帷裳,捏紧了领口,将一道同样身着喜服的身影从中狠狠地扯了出来。
那人落到地上卷起尘埃看起来狼狈至极,精心妆点的面庞与乌发皆凌乱一片,脏乱不堪,不成样子。
而在她愤恨抬头的一瞬,所有人皆是哑然一惊。
——这两位新娘的模样竟是一般无二。
“居然会有这种事情。”薛晟礼跟在薛晟书身旁,不由啧啧称奇。
虽说他们早已知晓今日之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却也不曾想竟能现场见到如此震撼的一幕。
若是流传了出去,怕是会掀起轩然大波吧?
赵笙笙被拽进王府扔到地上发滋源来自企鹅群要而无要死要死幺儿整理出一声闷哼,嘴上咬着块布想要骂她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眼死死盯着,目眦欲裂。
身旁有人想要趁赵岁欢不备救下楚祈,却又被他一个眼神逼退。
“岁欢……”
“王爷不是说过,想要娶我那娴静温柔的庶妹吗?”她反手取下了赵笙笙嘴上的布,掷到地上,笑看着楚祈的脸色变得灰白,“人我给你带来了。”
“不是这样的……”可是他记着,话的确是由他自己亲口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