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又能做些什么呢?他什么都做不了。
如今他们都不过只是强弩之末,根本就拼不了。
其实不只是他们,就连周宁也是倍感意外的。
整个院落中的所有人都无人知晓,这些从天而降的究竟是谁的人,又为何会听命于岁岁。
“……赵小姐。”领头的正是那个在京外花园时,曾接过她交给誉王密信之人。
他一如既往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在岁岁面前,等待着指令。
其实无非是黄雀在后,小小的计谋罢了。
能够达成如此出人预料的效果,只不过是因为从未有人将她放在眼里。
“派来的杀手被生擒活捉的五人,当场毙命十人。珩王府上下留在雾凇小院内的暗卫共计二十人,派出去五人。院内重伤三人,轻伤七人,除去被周宁牵制的领头人,能自由活动的不过四人。”岁岁不过方才几眼竟就这般昏暗的夜色下都将情况清点得一清二楚。
她清澈的嗓音如玉珠滚落在玉盘,清晰可闻。
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柔软,如今却令人不敢忽视。
“留下三十人守着,别让一个人从雾凇小院中出去,周宁出去同三四进院的人说行动结束了。”
她需要足够多的自由时间离开珩王府而不惊动任何人。
正当她想要抬脚踏进屋内时,却对上了早不知在何时腿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的程锦茵,她的身旁还跪着提不上劲的青叶。
这一回,所有的挑衅都从程锦茵的脸上消失了。
她惊恐地望着岁岁,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便如此中意他?”岁岁问。
“……什么?”她还有些愣神。
“没什么,”岁岁好似也不过只是随口一问,“我不过是觉着,你还有许多事情值得去做,而不是一直要抽时间来找我麻烦而已。”
程锦茵愣愣地望着岁岁离开,说不出话来。
岁岁进屋是来寻亦巧的。
她早已知晓楚祈定然是在府中留了人护她,所以她才会在暗中联系誉王时交代了今日所需。
楚凌风倒是个一向爽快的合作者,在她的需求之上,几乎是有求必应。
“小姐是要去带我阿姊回家了吗?”亦巧一直在在屋内,虽说并不知晓外面的情况,却也能够听到十之一二。
她的眼眸中含着泪,唇却是上扬着的。
“你想要离开珩王府吗?”岁岁问她,但亦巧却是敛去了眼底的期盼,摇摇头。
她不希望自己成为小姐的累赘。
“小姐,亦巧会等你回来。”
无论何时,何地。
-
大喜当日,赵家也本该一派喜庆。
然赵闽怀精神状态不佳,有心却无力。
原本应当用锦衾裹着赵笙笙抱进花轿的的兄长赵岁桉却整夜未归。
赵笙笙独自坐在妆奁前,面色极差。
“为何一个两个的,都尽是要令我如此的不如意!?”她怒极了几乎想要发狂,手将台上的胭脂镜子等物全部拂到了地上,发出哐啷的巨响。
门外的婢女们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原本在她想象中应当是顺利,被祝福,被众人羡艳的婚礼,如今却变得毫不完美。
“笙笙何故为了这等小事伤神?”
赵笙笙愣住,很快眼里就泛起了泪光来,委委屈屈地朝着门外唤了一声:“娘——”
门被推开,一丰肌秀骨的女人便是走了进来,赵笙笙便立刻拥住了她的腰。
此人正是前些时候去往了娘家,不久前才刚归的林氏。
女人轻轻地抚摸着赵笙笙的乌发,温和地笑着,“不过只是一些小事,最终的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便可以了。”
在她的眼中,赵闽怀向来都是个不争气的。
他轻而易举地就会被她所动摇想法,左右观念,根本就毫无主见。
除了那个早已死去的姚玥,她当真是看不出还能有谁会那般痴心不悔地去爱一个根本毫无价值的男人。
至于说赵岁桉……
“不过也就是个被护得严严实实,不知晓任何事情的蠢货,就算没有他,也影响不了半分你嫁入珩王府,又何必为了这些置气。”
赵笙笙渐渐平静下来,她知晓娘亲说得在理,是她再钻牛角尖了。
“至少,这一回咱们将最大的麻烦给处理掉了,不是吗?”
当林氏刚接到赵岁欢竟未死的消息时,她也十分意外,可那也并不重要。
“昨日派出去的皆是林家精英,绝对万无一失。”林氏也冷下了眼。
不过只是个毫无本事和半点用的千金小姐,她能够侥幸逃脱一次,未必还能逃脱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