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姚氏对于家道中落吃了苦头的赵闽怀自然是配得上的,若要形容便是糟糠之妻。
可一个男人如今已经有了身份和地位,那他还缺什么呢?
所以她几乎没有花多大的功夫便将这个男人拿下了。
告诉他,她有多爱慕他,多依恋他,又多番故作意外地指出姚氏在种种礼仪上的欠缺。
久而久之,姚氏会自觉羞愧,而赵闽怀也会自知她上了不了台面。
更何况,这个女人在他清贫时不离不弃,可若要真说起来,那又何尝不是知晓了他所有不愿为旁人所知的难堪过往?
姚氏最终被赵闽怀厌弃,甚至波及到了与母亲生得极像的赵岁欢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个好面子的男人只要看到那张脸,就会回忆起过去自己不堪的过往。
所以,就算父亲并不知晓她瞒着他暗中将赵岁欢关在地牢中用刑,但最终点了头让她将人关进去的,那还不是他自己吗?
事到如今却是犯起了病来?
…
意识回笼。
既然岁岁不欲同他们一道,她自然也是乐意的。
今日一提不过也只是为了膈应她罢了。
“那就不打扰岁岁姑娘了。”赵笙笙好似全然没有察觉到楚祈对她的排斥,又复挽住了他。
无论是何物,但凡是她赵岁欢想要的东西,她都想要拿到手。
她能够察觉到楚祈的犹疑。
哪怕是在岁岁当着二人的面恭恭敬敬地行礼道了声退下后,他都始终站在原地。
似非要她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后才肯离去。
但那又如何?
到头来,楚祈选择的不还是她吗?
这就足够了。
就算哪怕他真的待她有几分不同,最终还不是选择了陪她去春芳斋?
但她的这份得意却并未能维持多久。
楚祈将她送到了春芳斋后竟是径直抬脚便要离去。
赵笙笙下意识便拽住了楚祈的袖口,眸中满是慌乱,楚祈却好似并未察觉到半分不妥。
“楚祈,你说了今日都要陪我的,这是要去哪儿?”
他不过只顿了片刻,便抿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瞧着也同往常并无不同,“大婚就要提上日程了,你不想尽早嫁与本王吗?”
如此,赵笙笙紧绷的神经便是猛地一忪,“是、是这样吗?”
“自然,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嫁给本王的吗?”楚祁的声音很轻。
赵笙笙恍惚着,好似多年的夙愿摆在眼前,她竟还真难得的有了几分不真切之感,全然没有察觉到楚祈语气中的意味深长。
——她终于要嫁给楚祈了?
她要成珩王妃了?
“我……我知晓了,那你去吧。”再颔首时,赵笙笙的眉眼中多了几分热切的期盼。
她与赵岁欢总是不同的。
她不断回响着林氏交代过她的话语。
从最初的时候,这道婚约就应当是属于她的。
与那出身平凡的赵岁欢不同,她的背后站着的是整个林氏。
这一回,她要让赵岁欢死,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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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王爷的心中总是有您的,您为什么就这般让他同赵小姐离开了?”
岁岁其实并未打算回去。
总是得找个机会领着亦巧多逛逛的。
瞧着岁岁这般平淡无波的模样,再想想方才赵小姐那明眼人都看得出的挑衅,她头一回对自己阿姊曾经说过的话产生了动摇。
忍不住嘀咕了起来:“这赵小姐哪儿如阿姊说的那般。”
也不知是不是亦巧的错觉,她总觉着在岁岁听见了自己的这番话后,眉眼间看着自己时更多了几分柔和。
“你阿姊说的话总总归是有她自己的道理。”
闻言,亦巧微微一愣。
但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岁岁便是挑选着发钗之类地走远了,于是亦巧便只能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一旁跟个木桩子般的周宁。
问:“小姐认识奴婢阿姊?”
周宁沉默。
她问他,他又要问谁去?
亦巧好似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连忙一跺脚跟了上去,也全然忘了方才还提及到的王爷相关的事情,“小姐,您认识我阿姊?”
岁岁不置可否,只是精心地替她挑选着。
一开始亦巧还瞧着岁岁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着,不知是为何,当发现无论是那些瞧着便价值不菲的金钗,甚至是上好的布匹给自己扯的时候,顿时就慌乱了起来。
“是送给你的,”岁岁笑得温和,“正是爱美的年纪,总得要添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