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笙笙好似总有这样的本事,始终都能找到有人替她卖命,一如当年。
岁岁眯了眯眼,压下了眼底的情绪,瞧着好似对她的到来不知所措,也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但赵笙笙还是不死心地独自走上前来,阴恻恻地笑着在她的耳畔低语:“你是怎么活着跑出来的?在地牢里不见天日地过了好些年,很不好受吧?”
那声音犹如阴冷的毒蛇吐着蛇信子在她的耳旁催命,一双眸子紧锁在她身上。
似是有形般擒住了她的呼吸,狠狠地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岁岁轻颤着,就连长睫都在发抖,但瞳孔中却写满了茫然。
时间流逝得很慢。
久到赵笙笙始终都没在她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反应,她这才直了腰身。
“你别怕,不过是阿兄他托我来送岁岁姑娘去一个地方好好休息而已,那儿可比这里更好。”不得不承认这几年来她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才能将模仿自己这件事情变得炉火纯青。
是阿兄想要送她走吗?
赵笙笙笑得温柔,一改方才的试探,眉眼弯弯的似个暖暖的太阳。
这会令岁岁不由自主地去想,原来过去的自己给人是这般感觉的吗?
几乎是一眼岁岁便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虽说上次和兄长的对白闹得很不愉快,但他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恐怕最初只不过是打算差人来将她送离楚祈的身边以免成为自己妹妹道路上的阻碍,但很显然既然来的人是赵笙笙,她就绝不会让她轻易地离开。
“当真是半点都大意不得。”
楚祈与赵岁桉赶到时早已是人去楼空,二人的脸色难看至极。
不过是半日的光景他临时调走周宁去寻得了点线索人就出了事。
空荡无人的此地哪怕再繁花似锦,失了那人也依旧是寂静空荡,楚祈心底的情绪不可遏制的翻涌。
“你是叫那些人将岁岁送到何处?”现场没有半点打斗争执的痕迹,想来岁岁应当是没半点还手就跟着走了。
可他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就以她那柔柔弱弱的身子,就算想要反抗怕也是有心无力吧。
赵岁桉的脸色更是难看。
他垂着的手握得指节泛白,青筋暴起更是发着颤,声音干涩喑哑难听,嘴唇好几番颤抖下才找回了自己的声线,“我本是想先将岁岁送至赵家名下偏远院中,待风平浪静了再送她离开京城。”
但在他们寻来此地之前,派出去的人就已经回禀了。
那些个奉了他的命前来带走岁岁的家仆,根本就没有按照他的指示行事。
赵岁桉的眼底猩红一片,“家中女婢说,那个人命她们先收拾今日上街买下的珠宝,自己则是不知去了何处。”
那个人。
楚祈自然知晓他在说谁。
尽管他们手中现在还并没有任何证据,但很显然赵岁桉已经坐实了她并非是赵岁欢一事,自然也不愿再用自己小妹的名字称呼她。
“王爷,查到了。”周宁来得极快。
自从珩王府的堂屋离开,他们便兵分几路做足了准备,就是为了避免耽搁时辰的情况。
更何况周宁本就被楚祈派出去一是调查江南赵笙笙一事,二便是盯着假赵岁欢。
他恭恭敬敬地垂头单膝跪在二人面前,额间渗出了密密的细汗,“赵小姐从赵家出门时是领着约莫五六个家仆上了出京的马车,可眼下她已经回到赵家了,而岁岁姑娘应当是被他们带上了另一辆马车。”
她自然不会亲自参与到这这件事当中,生怕落下话柄。
可她自然也不会得知,楚祈早就盯上了她。
他已经没有耐心再耽搁了,此事中他唯一的失策便是未曾想赵岁桉会这么快对岁岁下手,临行前他睨了赵岁桉一眼。
只见他脸色难看至极,浑身都紧绷着好似拉满了的弓随时可能失控。
最终,楚祈还是什么都未说地敛回了目光。
他现在应当是已经足够自责了。
虽说楚祈并不知晓岁岁同赵岁桉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既然眼下他对苏岁的态度十分微妙,恐怕也是心中有几分计较。
既然如此,他便更是不能接受岁岁出事。
他与赵岁桉一向如此,哪怕在再多事情上无法达成一致,也唯有在赵岁欢一事上,他们是永远的盟友。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他们除了彼此外,谁都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