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昨日瞧见了岁岁在珩王面前故作的娇态, 却无比自然, 似当真含着爱慕的模样。
“回姑娘的话, 昨日还未来得及现身便是见着了去而复返的珩王, 便只能隐匿了。”
岁岁点点头,这便是她为何昨夜会站在此处等候的缘故。
她将怀中的信纸拿了出来。
这是她近几日以来从书案上看到的文书进行的汇总。
楚祈处理的事情大小皆有, 她也算不上能够分清究竟哪一件才算是关键,但总归只是简单地盗出,却是轻而易举的。
因为楚祈压根就没有对她设防。
将信纸递出去后岁岁的手有几分不自然地垂落。
那是在赵笙笙挑断了她的手筋后留下的旧疾, 本身便在那日刺瞎了狼目时情况过于紧急又牵扯到了, 如今弯曲伸展都有些难忍的疼痛。
岁岁垂着眸望了眼自己发颤的指尖。
“交给你们王爷吧, 告诉他还不能掉以欢迎加入裙幺二五要死要死幺儿看跟多滋源轻心,楚祈看似已经将事情翻篇, 但定然还有所怀疑。”
当时那一场火灾终究是安排得太过匆忙,虽说楚凌风好似早就随时做好了防患于未然的准备,但很显然楚祈并未全信。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却绝不是个会被轻易糊弄的。
那人郑重地接过后便是消失在了暗处。
无尽的夏已经快要迎来结束,瑟瑟的秋风卷着凉意蹭过她的脊背,却也无法令她弯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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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
“等等,”正巧从前院路过的赵笙笙瞧见了几个自书房走出来的家仆连忙叫住,她抬眸望了一眼紧闭着的门,敛回目光瞧着他们毕恭毕敬地垂着头,问道:“可是阿兄他吩咐了你们什么事?”
那几人对视一眼,自是知晓往日里赵岁桉对自家妹妹的宠爱,便也没打算隐瞒,回答道:“大公子说让奴们去一趟珩王京外修建的花园,将一位女子送往别院。”
他们似觉着不妥,想了想后又补充道:“让奴们不要声张。”
言已至此,赵笙笙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眯了眯眼,赵岁桉总是这般性情,瞧着分明在遇事时果敢,待人却总是优柔寡断。
她挥挥手示意身旁的奴婢们将刚上街买的珠宝金钗都给收起来,有些不满于她们的不机灵,自己则是留在了原地。
可惜了,一直用惯了的秋华并没有跟着她从江南回来。
赵笙笙有些惋惜地去想。
她也是不想这么去做的,但秋华知晓的实在是太多了,她只能将她同那个神医一样给处理了。
“走吧。”赵笙笙看了那几个家奴一眼,便是率先走在了前面。
那几个家奴怎么都未曾想到怎的就变成了这种展开,一时之间面面相觑,望着大小姐的背影不知该如何应对。
“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们了是吗?”赵笙笙将声音压了下来,几分不悦,抬下颔点了点书房,“还是说你们非得现在进去打扰阿兄他们?珩王的事情你们耽搁得起吗?”
这话一出,那几个家奴顿时脸色一变,也不敢再犹豫,连忙跟了上去。
书房内,空无一人。
珩王府的堂屋里却是坐着二个神色不尽相同的人。
赵岁桉正满手抓着信笺,一个头两个大,楚祈却是沉着眸子看得仔细,逐字逐句地浏览着。
四方桌上连杯茶水都无,凌乱地散落着的尽是这些年来赵岁桉同赵岁欢二人来往的信笺,这些往年被他好生珍藏的宝贝,如今却是被楚祈这般随意地铺了满桌。
他抬眸望了眼正仔仔细细看着信上内容的楚祈,实在是不明白他此举有何深意。
不过他忙着做这些事,自然也想不起来回岁岁那儿,倒是方便了他。
他还是很愿意继续陪他在这里做这件好似毫无意义的事情的。
“你手上可还有其他岁欢的字迹?”楚祈按了按眉心,凝着眉显然也是累了。
时间比他想象得要耽搁的太久,不曾想这几年来他们的通信竟是如此频繁,信笺多到令人嗔目结舌。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赵岁桉的脊背一僵,语气中染上了几分不悦,陡然提了声道:“王爷这是在怀疑与卑职通信的不是卑职小妹不成?”
话是这么个意思,楚祈倒也明白他的不满。
恐怕在他的心中还不知在如何诽谤他吧,嘲讽他分明就是对岁欢变了心,却要将责任推到她变了身上。
甚至还想出了她是被旁人顶替这样离奇荒谬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