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竹隐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信既然已经到手,她也没想多待,转身就走。
顾修远一把拽住她,两臂撑在她和门之间,牢牢地锁住她。
薛竹隐的背被门上的牡丹花浮雕硌到,她想到东宫里关住苏泠烟的铁栅栏,立刻去掰他的手腕,那双手腕像从门板上长出来似的,纹丝不动。
她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浑身抗拒,声音也变尖:“你要做什么!难不成要把我们全关起来才开心吗!”
顾修远见她反应这么大忙松开手臂,牢牢地抱住她:“我就是怕你不想和我说话了,”
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乖顺地猫在他的怀里。
顾修远慢慢地说:“竹隐,我这两天想了很多,我们不能再这样吵下去了,这样下去会把感情都吵没了。你……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我,要是我们再这样不说话,那你岂不是就更不喜欢我了。”
“男子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子的时候往往情难自禁,何况我又是个特别不本分的人,所以才做下错事,惹你不快,但我发誓,我一定会改的,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忤逆你的意思。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薛竹隐听他一下一下的心跳,忽然问道:“那我想问指挥使一个问题,你们男子再怎么喜欢一个女子,也会把她蒙在鼓里当傻子戏耍吗?”
顾修远诧异:“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薛竹隐故作轻松地笑笑:“就是白日在御史台,看到一个同僚当着妻子的面说她做的点心好吃,背着妻子却又把点心全部倒掉,故而好奇。”
顾修远放下心来,语气里有隐隐的得意:“自然不会,你那同僚一定没有像我喜欢竹隐一样喜欢他的夫人。”
他的心跳一点没变,薛竹隐的心慢慢凉了。
薛竹隐慢慢推开他,半晌才说道:“可见顾指挥使还是不够喜欢我呢。”
顾修远觉得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连忙哄她:“我最喜欢竹隐。”
薛竹隐面色平静:“我可以不生你的气,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这段时间御史台事务繁忙,我不想分心,你半个月之后再来找我。”
“那半个月之后……”
“半个月之后再说。”薛竹隐转身,“我先走了。”
顾修远叫住她:“还有一事,今日我去东宫找你,有个叫桃娘的宫女突然来向我谢恩,说我托你帮步军司的手下寻一门亲事,可有此事?”
薛竹隐想起来,点点头说道:“我看她在东宫蹉跎青春,所以应允她此事。”
顾修远看着她,面带犹豫:“你从来都不会管下人的闲事的,怎么突然要给一个宫女寻亲事,不会是……”
薛竹隐的心砰砰直跳,为担心他起疑,电光火石之间,她揪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位置找歪,亲在了顾修远的下巴上。
温软的唇印在他的下巴上,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又咽回去,他还以为是薛竹隐在乎太子,看不得桃娘那样容姿艳丽的女子待在东宫,所以要打发她嫁人。
她颈子衣领处幽幽生香,萦绕在他的鼻端,顾修远屏住呼吸,脑袋炸裂,前几晚情不自禁的画面一幕幕涌入脑海。
他想俯下身来,让她亲得更方便些,他想要薛竹隐继续亲下去,亲自己的唇,亲自己的鼻尖。
他想含住她的耳垂,和她厮磨痴缠,和她说他好喜欢她。
然而他一动也不敢动,怕自己一动,人就跑了。顾修远什么也不敢做,连眼睛也不敢乱瞟,只好目视前方的滴漏。
滴漏滴了十下,薛竹隐方离开他的下巴。
顾修远眼中灿若星辰,抓住她的手问:“竹隐不生我的气了吗?”
薛竹隐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语气波澜不惊:“谢礼。”
顾修远一头雾水:“什么?”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谢礼吗?我亲完你,还请你帮桃娘脱了她的奴籍,为她在步军司寻一门好的亲事。”薛竹隐一板一眼,说完很不耐烦似的,拔腿就要走。
顾修远拉住她,解释:“之前我那样说,只是想让你多亲近我,并不是想当成交易。倘若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不开这种玩笑就是。”
薛竹隐蹙眉:“你刚刚若是在开玩笑,那我岂不是白亲了?”
开什么玩笑?本来物物两讫的事情,他要是没那个意思,她岂不是成了那种随便占他便宜的浪荡子?
顾修远忙道:“当然不是!我能帮上忙的自然义不容辞,哪还要你什么谢礼?”
薛竹隐胡乱推开他,敛眉低目“还是算清楚得好,免得以后……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