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婴脸色苍白,许久没有烫染,发根处大约两三厘米都是黑色的,看上去有些滑稽,可她此刻顾不上美丑,只知道抱着疼得被子大哭。
她哑着嗓子问盛笳,“嫂子,真的很难受,我下辈子不想做女人了,我要做一只猫,你说……我妈当时生我的时候,是不是更疼?”
裴铎说,秦婴在家里不被允许询问跟亲生母亲有关的事情。
盛笳握紧了她的手。
她想,做母亲一定是很疼很苦的。
她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因为她曾在十岁那年,在父母的卧室门口偶然听到董韵微微的叹息,“其实孩子生一个就够了,你还是去结扎吧,如果再意外怀一个孩子,那该怎么办?”
盛笳从时候便清楚地知道,父母是爱自己的,但是在最初的最初,她并非是一个在期待中迎来的新生命。
“别想那么多,快休息吧。”
盛笳替她掖好被子,柔声道。
*
和裴铎回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盛笳裹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时,裴铎正站在阳台上抽烟。
盛笳站在他身旁,“可以给我尝尝吗?”
裴铎把烟递给她,“会吗?”
“不会。”
盛笳咬在嘴里,有模有样地抽了一口。可惜只是吸了一大口呛人的味道,她咳嗽了几声,把烟还给他,“这有什么可抽的?”
裴铎笑她,“怎么,跟秦婴待了几天,也学会玩叛逆少女那一套了?”
盛笳替妹妹打抱不平,“她不是叛逆少女,她一时犯了傻而已。”
裴铎轻嗤,“那还不如叛逆。”
盛笳不搭理他。
裴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附身笑着问:“上次秦婴问你高中时有没有喜欢的人,你是怎么回答的?”
第41章 丢失的试卷
三月的第二个周三是Amora的生日, 盛笳下班后,赶到她在市中心的酒店公寓。
“笳笳!”她穿着吊带白裙,冲她招手, “坐我旁边来!”
盛笳送上礼物后四处看看,小声问:“黎禹怎么没来?”
“他呀……”Amora眼睛一转,笑嘻嘻的, “干嘛非要叫他呢?”
“哦。”盛笳掰开一瓣橘子, “你们分手了?”
“不算吧?”她想了想, “之前就是date而已,没在一起。”
盛笳点点头, 却想, 恐怕在黎禹看来, 他们之前就是一对情侣。
而一对恋人, 如果彼此对于感情付出的不平等,更爱的那一方永远都是受伤的。
她笑了笑, 橘子汁在口中变得有些苦涩, “你真潇洒。”
Amora撩起自己的长发, 冲她眨眨眼, “笳笳, 你也可以这样啊,以后不喜欢阿铎了, 就离婚, 分他一大笔钱, 外面还有很多年轻的男人呢!”
盛笳没说话,端起面前无酒精果汁, 喝了一口。
然后扭头问:“裴铎今天也来吗?”
“来,他没跟你说吗?晚上五点多有个手术, 做完就来。”
“哦。”
“你们吵架了?”
“……没有呀?”
盛笳口是心非地回答道。
事实上,她也不清楚自己和裴铎算不算吵架,但最近几日,他们的相处像是隔着什么,带着默契的冷淡。
来参加生日会的人很多,盛笳大多不认识,便也话很少,坐在角落里一杯接一杯地喝,抬起头时,见对面沙发上有个戴眼镜的男人正看着自己。
见她看过来,他冲她笑了笑。
盛笳将头别开,小声询问Amora卫生间怎么走。
“二楼走廊尽头,你喝多了吗?”
“没有。度数不高的。”
盛笳只是连续上了三十个小时的班,困倦非常,加上和裴铎的婚姻好像走入了死胡同让她焦躁,稍微喝了一些度数不高的酒,就觉得很累。
“需要我陪你上去吗?”
“不用,你玩吧。”
盛笳站起身,慢悠悠地走上了楼。
Amora说她这间公寓基本就是叫朋友来聚会玩的,所以专门设定了男女卫生间,盛笳从女卫生间出来时,门口一米外站着一个男人。
他正靠在栏杆前,看上去在等待什么。
听到她出来,他扭头。
盛笳仔细辨认,意识到他就是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
她关上卫生间的门,低声提醒,“嗯……这是女卫生间,男的好像在那边。”
男人笑着摆手,“我用过了,只是刚才跟你一起上楼,见你还没出来,以为你醉了不舒服。”
盛笳微微皱起眉头,客气地道:“我没有醉。”